苏云路在门外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却被胡万里看个正着,他当即一顿,道:“何事?”
“禀殿下,薛良辅在外求见。”
“让他进来。”
听的这话,一众翰林官员都有些不知所措,忙退到两侧,薛良辅一进门见屋里那么多官员,也是一愣,忙上前躬身见礼,略一默神,他便猜到胡万里的意思,当即禀报道:“恭喜殿下,东兴港玻璃制品北直隶的经销权拍卖已有结果,以九十八万银元成交。”
“预计能卖一百万以上的。”胡万里略微有些不满的摇了摇头,才道:“放出风声,三个月后,在南京拍卖南直隶的经销权,直接以一百万为底价!”
“殿下圣明。”薛良辅含笑道:“南京人口远多于京师,也比京师富庶,预计能够达到一百五十万银元。”
不仅南京比京师富庶,南直隶的府县也比北直隶富庶的多,一百五十应该没有问题,略微沉吟,胡万里才道:“银子不能老搁在银库里,将京师的街道、下水道等基础设施全部翻修,主要街道,全部以石板水泥铺砌,街道两旁载树。增添公共厕所,规范京师的卫生习惯,着工部派员勘测,先将整修方案和预算报上来。”
“下官遵旨。”薛良辅忙躬身道。
一众翰林官员听的暗暗心惊。东兴港玻璃制品经销权的拍卖以五十万起拍,如此高昂的拍卖,早在京师传的沸沸扬扬,所有的人都在关注这事。他们自然也清楚,没想到最后竟然拍出了九十八银元的高价,而益王居然好似还不满意,南直隶居然以一百万起拍!东兴港这也太会赚钱了!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益王居然要翻修京师的街道,这主子在赚钱和花钱方面直接可以将嘉靖甩出十几条街,在免一年赋税的情况下,还敢如此大手笔的花钱,实是令人震惊。要知道这不是花的朝廷的银子。而是东兴港的私房钱!东兴港之富。还真是到了令人不敢想象的地步!
就在众人暗自咋舌的时候,却听的胡万里问道:“你们可知本王为什么要花大额银子整修京师的下水道和街道?”
邢一凤反应最快,忙躬身道:“殿下可是为了防疫?”
“不错。”胡万里含笑道:“京师内城外城人畜便溺随处可见。臭气熏天,蝇蚊飞舞。肮脏不堪,鼠患猖獗,极易滋生疫病,发生鼠疫,不仅要从改善卫生习惯入手,还要鼓励百姓养猫。”
话音刚落,苏云路又在门口躬身道:“禀殿下,鲁王朱观熑、衡王朱厚燆、德王朱载墱在外求见。”
山东三王来了?胡万里一笑,起身道:“带他们去武英殿。”说着,便快步走了出去,更了冕服后,在武英殿大门前的台阶上候迎,三王来京是他允准的,为的是给他监国增加份量的,他自然要礼敬三分。
鲁王朱观熑、衡王朱厚燆、德王朱载墱一进武英门,见的益王在大门外,三人连忙加快快步,赶到台阶前,三人便一撩前袍行跪拜大礼,胡万里本是不准备下台阶的,一见这情形,连忙步下台阶,虚扶道:“无须大礼......。”
跪都跪了,三人哪肯起来,硬是行了二跪六叩之礼,这才起身,胡万里含笑道:“本王还未监国,何须大礼参拜。”
“初次见王兄,岂能失礼。”朱厚燆含笑道。
“请——。”胡万里伸手礼让道。
三人哪肯僭越,忙躬身行礼,请胡万里先行,进房落座,朱观熑便躬身道:“王兄率勤王之师进京,许诺藩王海外分封,裂土临民,臣等欣喜若狂,私下联络商议如何支持王兄,有犯忌之处,还望王兄恕罪。”
见他一开口就提这事,显然是知道三人私下联络瞒不住自个,胡万里当即便摆了摆手,道:“太祖高皇帝建藩旨在藩控要害,以分制海内,广磐石之安,然自文皇帝靖难之后,朝廷对藩王监控日严,地方藩王基本是混死等死,强干弱枝,已到无可复加之地,个中苦楚,实是一言难尽。”
听的这话,三人皆是深有同感,一句混死等死实是道尽了藩王之苦衷,胡万里略微一顿,便接着道:“本王起兵靖难,实是皇上太过昏聩,大好江山,被折腾的乌烟瘴气,这些年,大明天灾人祸不断,西北鞑靼频频侵边,内地各省暴动不断,朝廷却国库空虚,军备不整,大明江山已是风雨飘摇,覆巢之下无完卵,一旦大厦将倾,所有藩王皆是有心无力,只能陪葬,真要如此,咱们如何对的住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本王监国,必要一改强干弱枝之策,海外分封,允许藩王裂土临民,允许扩建亲卫,一旦国有大难,各地藩王便可合兵一处,力挽狂澜,不至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列祖列宗创下的万世基业毁于一旦!
这是其一,其二,海外分封,也有开疆拓土之意,各地藩王所开疆土,皆是我大明之领土,海外大片无主之地,数十倍于大明之疆域,咱们不抢占,西洋人也会抢,咱们岂能白白便宜了外人?所有藩王有愿意分封海外者,朝廷都会极力支持!”
三人原本是准备探问一下海外分封之真伪,听的这一番话,不由的大喜过望,看来益王所言的海外分封并不是一句虚言!才二十三岁的朱载墱心里一阵激荡,当即一躬身道:“王叔。海外真有大片的无主之地?”
“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