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跟那几个少年道:“你们是护卫,蒋师傅是教头,我是你们的首领,以后来的人多了依然是。在这里我不是什么侯府小姐,只是护卫首领,跟你们一桌吃饭一起训练是理所当然。以后只要我有空,都会来和你们一起吃的,怎么,你们不会紧张得吃不下去吧?那饿的可是你们自己肚皮。”
瘦猫率先反应过来,喜不自禁,“怎么会怎么会!能跟四小姐一起吃饭简直太好了,我想都不敢想!”说着吭哧咬了一大口面饼。
于是一伙人围在桌上吃了顿饱饭,饭后姜照让他们散步消食,之后吩咐去歇午,下午接着练习武艺。
四姑娘在武场和护卫一起吃饭的消息,像风一样刮过了整个府第,几个护卫去歇午的时候,满宅上下已经少有不知道的了。
姜骅把女儿叫了去,训又舍不得,说又知道肯定说不听,最后直叹气,“你怎么……你这都是哪里学来的鬼主意?从小我不拘束你,可眼看着你一年比一年大了,这男女大防还是要注意的,你又不是男孩子,在这上头疏忽会吃大亏!”
痛心说教了半日,姜照只回一句“我有分寸”,明显不想悔改。
半途来了传话的翠翘,“老太太告诉姑娘收敛一些,不过,该做什么继续做便是,家里下人不会乱嚼舌根的,老太太已经让太太拘束了,外头还请老爷费心管着。”
这……
姜骅不敢相信,当祖母的不该比他更加着紧女孩子名声吗?
姜照这下得了依仗,笑眯眯跟父亲告辞走掉了。
于是一切照旧,她依旧每天泡在武场上半日,依旧在饭堂吃午饭。弄得灶房很紧张,做饭做菜上心了许多,还专门去内厨房请教四姑娘爱吃什么,变着法的做,倒是便宜了几个护卫。
消息传到北宅,北宅正忙着官司的事情,哪里有空管这个,下人们私下传扬议论一番也就罢了。倒是姜芙龄那边得了消息,很是痛心地跟朱仲书学舌一番。
朱仲书很厌弃,“我已给家里去了信,婚事绝对不成了,以后别在我跟前提那无耻东西!”
姜芙龄难为情地点头,“嗯,不提了,不惹你生烦。只是……”很担忧地幽幽叹口气,“我有这样的姐妹,一旦被你家里爹爹娘亲知道,他们想必也要怀疑我的品行,只不知……能否还接受我。”
朱仲书已经再三说过绝对会把她带回家,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不会,见到你的人,就知道你和那东西绝对不一样,他们怎能误会。”朱仲书不以为然。
“但他们终究没见过我四妹,不知她的荒唐。”
“担心什么,有我呢。”
姜芙龄黯然:“我怎不担心。听说族里有宗老来了乐康,不知哪天就要找我算账,我心里不踏实。仲郎,你什么时候离开?”
朱仲书要等着家里回信,彻底断绝了这门婚事的可能再走,不然总不甘心。“别怕,你只在我这里住着。”
一口把姜芙龄的安危包揽下来。
姜芙龄柔柔靠在他怀里,婉声道谢。
——
姜照每天加大了对自己的锻炼。早晨再早起半个时辰,多扎一会马步打硬基础,晚上就寝前要摸黑在屋子里闪转腾挪,练习灵活度,白天更是有空就把自己关在屋里,背着人进行体能和拳脚训练,每每练得身体疲软才罢休。
这样还要抽出时间去武场盯着,还要关注北宅和父亲那边的进展。
杜嬷嬷带来北宅二房的消息,说二太太王氏想求她帮儿子找个好书院,事成必定重重酬谢。
姜照笑道:“二伯母尝了甜头,这是想继续帮衬咱们。”
杜嬷嬷也笑了。上次在井里扔东西的事成果不错,北宅里头闹腾起来,王氏功不可没。原本最开始没有她掺合,本是杜嬷嬷私下和她陪房闵妈妈商量的,闵妈妈早和大房有嫌隙,又承当年的老交情,又得了杜嬷嬷的实在银钱,当然办得利索。后来王氏知道了,也主动掺了一脚,给姜驷两口子添了大堵。
事后姜照让杜嬷嬷以个人名义,把娘亲留下来的一个铺子让闵妈妈入了股。闵妈妈的股背后自有王氏,大家彼此心知肚明,都不挑破罢了。
姜照本以为王氏入股后实在赚了钱才会继续亲近,没想到她要求提得这么快。想起她儿子姜炁已经十多岁了,也难怪她着急,失了深沉。
“好书院不难找,回头我找父亲去,让他托付个朋友也就得了。”在王氏眼里非常艰难的事,姜照有个文坛朋友遍地的爹爹,办起来自然不在话下,“只是您老转告二伯母,两边关系僵着,我爹给她儿子找去处恐怕碍着姜驷的脸面,让她别声张。她娘家不是秀才么,干脆借口是她家找的算了。”
杜嬷嬷赞同:“这话很是。外祖父帮孙儿进学理所当然,别人挑不出理去。”
于是姜照托爹爹给朋友去了封信,这件事轻松敲定,姜炁随时能去上学。王氏得了信感激得无以复加,匆忙和娘家通气统一了口风,忙让丈夫去找姜驷知会。谁知姜驷正忙洪九娘的事,哪里耐烦听这些,当即把庶弟骂了回去。
“好好的族学不上,去外儿是那块料吗,去御书房里念书也白扯。他外祖找的又怎样?他到底姓姜,得听姜家的话!”
姜驳懦弱,被骂得没脸,回去就跟妻子商量,“要么……别让孩子去了,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