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郭树青问同伴,同伴也是一头雾水,“我哪知道,可能是分手了吧,见面后尴尬,嗯,肯定是。”
农研所的胡毕量笑着道:“事实比你说的还精彩呢。”
“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体改委的几个人马上凑过来,他们主要负责城市经济改革,没有参与过农村改革的事情,所以并不知道傅松和萧竹梅之间的故事。
胡毕量口才很好,从去年9月份傅松在《经济研究》上发表论文开始讲起,一直讲到《土地管理法》草案征求意见,原本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却被他说的跌宕起伏,仿佛傅松和萧竹梅是两个武林高手,隔空论剑呢。
郭树青拍拍脑袋说:“我就说嘛,刚才听傅松这个名字感觉很耳熟,原来就是最近在《经济研究》上大出风头的那个人啊。”
另一边,萧竹梅红着脸跟傅松握了握手,尴尬地说:“你怎么会在这?”
邓陶揽着傅松的肩膀,对萧竹梅说:“小萧,有什么话咱们边吃边说,瞧瞧,说好六点,你们来迟了一刻钟,过会儿罚酒一杯。”
傅松刚要回到农研所那桌,却被邓陶推到萧竹梅旁边,“你就在这,替我陪好兄弟单位的女同志们。”
傅松不满道:“说好的替我接风呢,怎么让我当陪客了?”
邓陶冲他挤眉弄眼,“你别不识好歹,兄弟给你制造机会呢。”
傅松一阵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老子以后要回沐城,找对象绝对不找异地的。
不过看到萧竹梅粉红的脸蛋儿,傅松就没那么硬气了,如果是她,老子倒可以考虑考虑。
萧竹梅又不傻,自然知道邓陶打什么主意,这个老邓,自个儿都还没女朋友呢,还替别人操心。
“你刚才还没回答我,你怎么会在这?”
“还不是因为你!”一提这个,傅松就满腹幽怨。
“啊?”萧竹梅地的脸更红了,联想道刚才邓陶的小动作,她下意识的以为眼下的安排傅松是主谋,而邓陶只不过是从犯。
他怎么能这样呢,也太直白了吧,万一被人听见怎么办?
傅松没注意到萧竹梅的脸色,自顾抱怨道:“要不是你在《经济研究》上挑衅我,我能跟你论战?”
萧竹梅顿时愣了,原来自己想差了,丢死人了!
飞快地看了傅松一眼,感觉他好像没发现什么,这才松了口气。
“我也是就事论事嘛,纯粹是学术之争,怎么算是挑衅呢?你自己心术不正,所以才会看谁都是小人。”一旦恢复了冷静,萧竹梅绝对是不好惹的,毕竟是曾经的最佳辩手。
傅松被她噎得不轻,只好岔开话题,笑着道:“不过我现在倒不那么怨你了,相反还得感谢你。”
“哦?为什么?”萧竹梅很是好奇。
傅松得意地说:“我跟你战着战着,不小心就落入了魏老的法眼,非要把我借调到社科院。”
萧竹梅恍然大悟:“这么说你是来參加《土地管理法》草案征求意见的?看来咱俩又成对手了。”
傅松撇撇嘴道:“论战你打不过我,这事儿你就更没机会了。”
萧竹梅昂着尖尖的下巴道:“那咱们走着瞧。”
“到时候你可别哭鼻子。”傅松怜悯地看着她,老子早就看过底牌了,这事儿你们计委和城建部完败!
萧竹梅傲娇道:“你别太嚣张,谁哭鼻子还不一定呢。”
这时,邓陶站起来举杯,“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们坐在这,主要呢,是为了给我们的新战友,傅松同志接风。当然,忙了一个月,借傅松同志的光,咱们也腐败一下,以慰劳我们的辛苦。欢迎傅松同志,干杯!”
在座的都是年轻人,最大的也就三十出头,没有什么代沟,再加上邓陶的插科打诨,气氛很快变得火热起来。
刚开始大家还比较矜持,但一旦喝开了,就变成了群魔乱舞。
傅松被灌了不少酒,饭局结束的时候多少感觉有点晕,出去被风一吹,顿时清醒了不少。
不知道是谁先提议时间还早,打算去附近舞厅跳舞,其他人纷纷响应。
傅松对跳舞并没多大兴趣,借口喝多了,回宿舍休息。
都是年轻人,平时工作压力也大,肯定不能因为傅松不去就打退堂鼓,劝了几句后,也就不再勉强他,一群人有说有笑地去找乐子了。
“你怎么不去?”傅松看到萧竹梅站在路边,走过去问道。
萧竹梅今晚也喝了不少酒,脸色微醺,衬得她的眼睛又黑又亮。
“我住的地方远,迟了就没车了。”萧竹梅说完就心虚地看了傅松一眼,这谎话连她自己都不信。
傅松见她神色有些不对劲儿,问:“你住哪?”
萧竹梅白了他一眼:“计委宿舍啊,还能住哪。”
傅松说:“计委宿舍?计委宿舍在哪?”
“干嘛?你想当护花使者啊。”话音刚落,萧竹梅就愣住了,今天这是怎么了,说话都不过脑子。
傅松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说:“如果你不拒绝。”
萧竹梅抿着嘴笑了笑,也没说行不行,傅松知道她这是同意了。
唉,还是现在的姑娘好啊,充满了含蓄美,哪像后世的,大厅广众下,我爱你你爱我的,不要脸!
等了二十来分钟,公交车一直没来,萧竹梅脸上现出焦急之色。
傅松小心翼翼地说:“我有点内急,想去方便一下,你在这等我还是陪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