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晴笑了起来,长枪横扫,大笑道:“他年今日,青草坟上,黄酒桃木,凄我风霜。英雄故乡,埋我高堂,战彼崔嵬,失我忧伤。”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她看见自己身后的人一个个倒下,三角形的阵营慢慢的缩小,但是,从来不曾涣散!马上的人没有了,但是那马却跟着前进,鬃毛在奔驰中飞扬!
今日,便是她死,这“谢南”两个字,却足可震撼世人,在汗青之上留下令人惊艳的一笔了。
谢子晴的长枪挑起一人,将他的尸体甩了出去,压向围攻上来的士兵!
鲜血溢满了谢子晴的眼睛,但是那眼底的柔情,却从来不曾离去。
谢南,谢南,不知道他在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会否多念几遍,那样的薄唇慢悠悠的吐出这两个字,恐怕只有在他的音节字符里,才会得到最完满的解释吧。
南沉瑾。沉瑾。沉瑾。
这两个字曾经无数次在自己的心间滚过,可惜这么久,却从来没有这样当着他的面喊过他。
“主帅!我们保护你冲出去!”旁边的一个统领一刀砍下一人的脖子,看向谢子晴。
谢子晴看着他满脸的鲜血,大腿上已经中了一刀,骨头都露了出来,唯有鲜血不断的涌出,但是下一秒,谢子晴还来不及出手,那个统领就只剩下半边的身体,但是在马上,他的身体依然笔直,手还握着刀。
谢子晴咬牙,一枪戳过去,那个劈了统领的人立马断了气息。
现在,唯有冲杀!
谢子晴仿佛发了狂一样,拼命的甩动自己的手臂,将眼前冲上来的人一*刺穿。
陈国和平阳国的主帅看着淹没在兵马之中的谢子晴,都有些吃惊。
这么多万人围困一万多人马,竟然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将他们踏平。而那个谢南,更是悍勇至极,鲜血沾满了全身,却全部是别人的鲜血!
陈国主帅也发了狠,那四万人突围了,这个谢南,一定要提了她的脑袋装酒喝!
他拿过箭矢,骑在马上,然后,拉开,狠狠的射了出去!
谢子晴的全身都已经麻木了,只是机械的抬起自己的手,将挡在自己眼前的所有人影全部杀死!
是的,她还想活!就算抱了必死之心,她也想活!
活下去,她才能和那人见面,才能把这两年的等待补回来!
陡然间,一道黑影冲了过来,谢子晴一横手,弯刀一挥,断开箭矢,但是这个时候,她的腰上却狠狠的一痛,她急忙一偏,然后一刀下去,将那个冲到自己身边的人马杀了!
但是她的腰上都已经中了一刀,鲜血如瀑,若不是刚才她躲得快,恐怕就是拦腰两段了。
阳光砸下来,身上都不知道被汗水泡了几回了,巨大的能量流失让她觉得自己的后继之力已经不行了。
身上的每一处都在痛,尤其是腰上和后背,一动便是撕心裂肺、
她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已经开始模糊,汗水流下来遮住自己的视线,自己的喘气声那么的清晰,仿佛在预告着自己的穷途末路。
渴的很,痛的很。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
“主帅!小心!”
谢子晴在招架前面的攻势,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鲜血已经*辣的溅到了自己的脖子里,她的视线被这样一惊,她的一个小兵就已经在自己的旁边软软的倒下。
如果没有他拼死为自己挡的这一刀,自己恐怕就死了。
她虽然在前,将那些最为锋利的攻势都收下,但是那么多人,他们能支撑到现在,都是这一万士兵的努力。
她回头一扫,已经没多少人了,一万人啊,到了此刻,竟然不足一千了。
谢子晴咬牙,怒道:“杀!”
说完双腿一夹,向前冲去!
一枪又一枪,一刀又一刀。
血顺着腰和背淌下去,她的身体几乎要软下去,眼睛都差不多睁不开了,唯有冲杀!
走投无路的冲杀!
她所有的动作都已经没了意识,但是在脑海里,却再也没有哪个时候比此时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意。
那一夜风入长门,他步步行来,一双眼睛锁着她,字字掷地有声:
今日,将来,哪怕我死,我想要的妻子,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谢子晴。不论你是生,是死,是丑,是美,是否贞洁,我要的人,都会是你。我南沉瑾发誓,这一生,除你之外,绝对不会再娶别的女人。你的心里,就算现在没有我,但是终有一天,你眼里看见的,身边陪着的,心里想着的,也只能是我,只会是我。这万千山河,只要你想要,我都陪你赌一场,无论是大获全胜,还是死无葬身之地,我,心甘情愿。
而现在,她若死了,唯一对不起的人,也只有他。
原谅我此刻的无可奈何。
那边,陈国的主帅冷笑着看着谢子晴,道:“马上就要完了吧。呵呵,待会儿看我割了他的脑袋!”
他说完再次拿起长弓,搭上箭,瞄准谢子晴。
这一箭,他要让她死!
他的粗粝的指腹拉紧了弦。
突然,平阳国的主帅惊声喊了起来:“怎么回事?!”
这一声诧异莫名,仿佛眼前之事根本不可置信!
陈国主帅将弓箭放下,随着盟友的目光一看,然后,呆住了。
不知何时,只见不远处的草丘上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