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这百十匹人马之后,烟尘滚滚,马蹄声轰轰烈烈的奔来,震得天地都摇晃起来!
这样的人马!至少有三十万!
怎么回事?
然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在眨眼之间,那紫衣人突然掠起,仿佛一道惊艳的流星,以无可匹敌的速度往厮杀中落去!
“杀!”
那边气势昂扬的军队突然一声震吼,然后,飞奔而来!
这边围攻谢子晴的人马一看,立马一慌。
“快!整队!迎敌!”
他们急忙掉转自己的队伍,去迎接眼前的大敌!
谢子晴还在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杀下去,她不知道为什么这边的压力骤然一松,但是那些冲上来的人依然那么多,那么多!
她已经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了,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消散,她拼命的想要反抗,却发现无能为力。
“子晴!”
这一声悲伤颤抖,却带着刻骨铭心的思念,在这数不清的人马嘶声中清清楚楚的响起来。
谢子晴微微的苦笑,开始出现幻觉了吗?不过,在最后能听到他的声音,也是很大的安慰。
“子晴!”
声音近了,为什么近了?!
谢子晴突然一惊,心跳猛烈的敲打起来,仿佛那出征的鼓声,都不及这样的猛烈,这样的急切,这样的惊心动魄!
她全身僵住了,可还是让自己微微转头,去寻觅那刻镂在心上的声音。
一袭紫衣就这样落入她模糊的视线里。
那,缠绵温柔的紫衣啊!
这是梦吗?可是又是怎样的梦,可以让他这样清清楚楚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甚至可以闻到那仿佛十里桃花次第盛开的气息。
她就那样撞入自己的眼眸,一身鲜血,满身伤痕!
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他的少女,他捧在手心里都嫌不够的少女,他用尽一生去保护,只为了让她平安喜乐的少女,他甘愿入八寒地狱,只为让她不再忧愁的少女,如此的出现在她面前。
如果再迟一点,再迟一点,是否能见的,不过只是她再也没有温度的身体?
巨大的后怕涌上心头,此生再无这种滋味。
他的紫袖一挥,将她身边的士兵一扫而光!
然后,他轻轻的落到她的马上,伸出手,将他的少女,紧紧拥入自己的怀中!
他的掌心一震,将她的铠甲震碎,然后一丢,将她真真实实的身体拥入自己的怀中,瘦弱的身体硌的他有些痛,他却只能将她更紧的抱住。
他低头,慢慢的摸上她的脸,他的心跳依然强劲而有力,但是他的手,却开始颤抖。
他想撕掉少女的人皮面具,但是,一向冷静强大的他,却因为心间那控制不住的紧张而失手,一连弄了三次,才将那薄薄的人皮面具撕下。
谢子晴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瞬间,巨大的心痛袭上心头。
谢子晴的视线已经模糊,知觉都已经涣散,心仿佛有一把刀慢慢的切割着,痛的人恨不欲死,但是,此刻的痛意却抵不过心间上涌出来的巨大的甜蜜。
她努力的睁眼,想要看清楚眼前的这个人,这个两年来只出现在梦境最深处的人。
她想笑,于是便笑了。
然而这样的笑落入南沉瑾的眼底,却仿佛让他连眼神也颤抖起来。
他低头,将少女紧紧的锁住,声音沙哑:
“子晴。”
子晴,这两个字,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呼唤出,那些在每个夜晚独自呼唤的名字,此刻,完满。
“你离开了我九百二十六天。”
这九百二十六天,每时每刻都那么的难熬,唯有的咀嚼,只是慢慢的想象你的容貌,害怕你变得太多,再见时让你从我眼前走过我也不知。
这九百二十六天,我知你就在这天涯的一角,却不知道该如何寻找你。而你,竟然这么舍得不来找我。
这九百二十九天,是多少须臾,多少罗预,多少弹指?多少瞬?你可知无论怎样的划算,也不及我对你思念的长久?
谢子晴想抬起自己的手,抚摸他的脸,想张开嘴,喊他的名字,可是,却没有丝毫的力气。
南沉瑾却在说完那句话之后,突然俯身,温柔的,将自己的薄唇贴上她干裂的唇。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丑,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会在乎吗?
那些气息顺着他的唇慢慢的涌进来,是笔笔春风渡过心之江南,让所有的痛苦流离在此刻烟消云散,唯留下繁花盈目,借此一生长安。他温柔蚀骨,却又汹涌澎湃,他勾勒过每寸,如燕尾剪过水面,让涟漪无尽的扩散开。
在场的那些士兵,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呆怔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谢子晴只听到南沉瑾的声音传入:
“睡吧。”
这两个字落下,仿佛所有的压力都不再,因为他在身边,她终于,全心全意的将自己托付于他。
虽死,也从容。
她闭目晕倒在他的怀里。
南沉瑾的目光冷冷的扫过在场所有呆怔的人,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在不远处惊异的看着他们的两国主帅。
紫袖一敛,就这样拉过旁边一人的长枪,然后,一掷!
破空之声那么明显的响起,那两个主帅看着南沉瑾这一枪掷来,觉得连身体都无法动弹!
“嘙”的一声,那枪贴着他们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