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才是我第一天到1号石场上任,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什么乱子来,不用想蛇哥也定然会勃然大怒,到时候恐怕都不用等东森回来跟我较劲,我就得乖乖从1号石场滚蛋了。
大脑在短暂的空白之后,稍微回过神来,我慌忙起身穿了衣服鞋子,拉开木门就跑了出去。
一阵狂风迎面吹了过来,把那豆大的雨点也掀了起来,打在脸上有些刺疼。
狂风暴雨之下的1号石场,几个岗哨的探照灯都显得比往日昏暗了不少。
雨夜里好多道光束在闪动,我看到1号石场的十几个监工,正带着石场的马仔,提着家伙朝矿洞的方向冲过去。
“怎么回事?”
我伸手拉住了一个正朝着矿洞那边跑的马仔问了一句。
那马仔开始还满脸的狰狞,在认出我之后,眸子闪烁了一下,这才低着头说了一句。
“罗飞先生,新洞子塌了,死了好多苦力,那些矿工不干了,这会在造反呢!”
听到这句话,真的我大脑猛地一下子就彻底陷入了空白。
要说我在3号石场干了一年的苦力,是亲身经历过这黑石场的残酷和黑暗的。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只要你进了这黑石场被扣上了矿工的帽子,那你就等于是机器了,只要没死还提得起铁锹和铲子,就得没日没夜的去挖石头。
在这种压迫下,大多数的矿工是不敢反抗的,毕竟那些年缅国很混乱,黑石场里最不缺的就是枪支弹药,没有人会傻乎乎的提着铁锹去跟人家端着冲锋枪的马仔火、拼。
可情况也并非是绝对的,正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呢。
愣了良久我才回过神来,心脏也彻底提到了嗓子眼,如果真的是那些矿工在闹暴、乱,不马上把这场风波平息下去的话,恐怕1号石场就算是彻底毁了。
“特、么的到底怎么惹出来的!”
焦急之下,我也红了眼,抓着那马仔大声质问了起来。
“罗……罗飞先生,我也不清楚,我听莫西哥说是罗飞先生你下了命令,说那新洞子出了帝王种的料子,要抓紧时间开出来!”
“所以才让那些矿工冒着雨赶工,谁会想到那洞子没挖几米,就直接塌了,当时在洞子里的十几个矿工全都被埋里面了。”
“可是莫西哥说了,是罗飞先生你下了死令,如果两天不把新洞子开出来,都要受罚。”
“所以莫哥就让人去找新的矿工想继续开那新洞子,那些矿工就不干了……”
“艹!”
我怒吼了一声,一把把那马仔给推了出去,而我自己则是只感觉大脑在嗡嗡作响,踉跄着退后了几步,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
下这么大的雨,傻子都知道这种情况下去开新的洞子,塌方的可能性大的可怕。
可能一开始那些苦力矿工畏惧莫哥他们手里的枪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开新的洞子。
可新的洞子塌了,直接埋了十几个矿工,这种情况下在逼着那些矿工重新冒雨去开新洞子,更直接让他们去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虽说这黑石场黑暗残酷,可只要你挖够石头,至少能够更蝼蚁一样的苟活下去,虽然没有尊严没有自由可至少你还有一条命。
可如今莫哥逼着那些矿工去冒雨挖新的洞子,不就是彻底把那些矿工往绝路上逼吗?要是不暴、乱那才见了鬼呢。
可这些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没有想到那莫哥这么阴毒。
竟然把这一切都扣在了我的头上。
而且我还压根就没有机会去解释,因为我是蛇哥亲自任命来的,虽然在1号石场,没有什么实权可言,纯粹的光杆司令。
可从表面上来说,东森不在1号石场,1号石场就完全是我说了算,至于莫哥那些监工肯不肯听我的,那压根就不重要了。
如今这场暴、乱的罪魁祸首已经成了我。
面对这摘都摘不掉的屎盆子,我没有机会去辩解,能做除了祈祷这场暴、乱快点结束之外,也只能咬牙冒雨朝着矿洞的方向狂奔而去。
等我到了矿洞,也被眼前的局势给搞得彻底跌入谷底。
1号石场大大小小十几个洞子,每个洞子都配备着两班倒十多个矿工,整整两三百号矿工。
这会那两三百号的矿工,已经有一大半都提着铁锹和铲子汇集在了一起。
而且矿工休息的区域,暴、乱的声音也在传来。
说句难听的话,1号石场整个就像是封建时候的残暴皇朝,平日里老百姓碍于思想的禁锢和朝廷的打压,敢怒不敢言,可一旦有人带头造了反,那这种暴、乱就会像是传染性极强的瘟疫一般,飞速的蔓延,要不然封建时候那些皇朝也不会没落了。
磅礴的大雨还在继续,我站在大雨里,雨水从脸颊上流淌下来,而我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莫哥带着十几个监工,和矿场上三十多个马仔,正和那几百个矿工对峙着。
虽然莫哥他们手里都提着枪,可也架不住那些矿工人多势众。
要真让1号石场那两三百个矿工全都闹起来,恐怕就算是有枪,我们也压不住这场暴、乱了。
“兄弟们,今天咱们拼了!”
“这些畜生不拿咱们当人看,咱们就算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矿工当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顿时几百个人就举着手里的铁锹高声附和了起来,那满是怒火的咆哮,真的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