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感知上,那就像是无数小小的旋涡突然出现在身侧。

姜月章神色冷淡,轻声嗤笑:“雕虫小技。春平城的术士原来也不过如此。”

他背着裴沐,对四周的气流波动视而不见。一步跨出,人却已经来到十余里之外。

就在他将要落脚之时,有三抹雪亮刀光忽然从地底冒出。

那刀光如流星倒飞,顷刻便至;刀身之上,又有金黄色符文亮起,更添雷鸣之势!

而姜月章的反应……

他没有反应。

假如一定要说他有什么反应,那么他只是微微垂着头,目光里的厌烦和讥笑被刀光照亮。

电光火石的刹那,他却在对裴沐说话:“小骗子,他们甚至不如你。”

一言未尽,铺天盖地的血煞已经翻涌开来。

浓重的血腥气、森然的土腥气……种种阴郁交织,往刀光压下,也朝四周压下。

――咔嚓。

这是刀碎了。

――啊啊啊……

这是人们的惨叫。

转眼之间,地底埋伏的三人就被血煞硬生生地拽了出来。他们被提在半空,徒劳挣扎,浑身骨骼已经被捏得“咯吱”作响。

四周,从看似无人的空气里,也掉下十来个修士。他们不同程度地被血煞腐蚀,正以一种看怪物的恐惧目光望着这头。

“愚蠢。”

血煞捏碎了偷袭的三人,转眼便将他们的血肉吞噬殆尽。

“中原的术士……还是那般弱小却狂妄,傲慢而不自知。”姜月章轻声感叹,“就凭你们,也敢伏击我?”

裴沐抓着他的肩,冷静道:“我觉得,假如你不是背着我,这话说得能更有气势些。这天黑黑的,人家说不定是乍见之下被我们吓着了,以为自己碰到个背上长着人的怪物,一时晕了头。”

姜月章:……

她又去追究他的话语细节:“而且你刚刚说什么?甚至不如我?你这是什么话,故意骂我么?你这样,一点都不……”

“一点都不温柔体贴。知道了。”他像有些咬牙切齿,也像一点克制住的笑意,“你这小骗子,明明花言巧语多得很,就不能换个说法?”

裴沐板着脸:“都因为你总是重复同样的错误。你再这么下去,这些日子我可就都不算,要将三十天期限延长了。”

“……无赖。”他顿了顿,“随你。”

裴沐的手指紧了紧。

随她,什么随她?

这是个不能细思的问题,细思就会让人生出更多的犹豫。

所以她没有回答。

她松开姜月章的肩,从他背上落下,并假装没有注意到他做了一个下意识挽留的小动作。

她抽出背上崭新灵剑,信手一划,就压制住了四周蠢蠢欲动的血煞。

姜月章斜来一眼,目光暗含警告。

裴沐说:“你要报仇,先找正主如何?这些一见就是听命行事的人。而且,我看他们也有退缩之意,并没有死战的毅力。”

果不其然,周围生还的偷袭者们瑟缩后退,面上并无斗志。

姜月章神色更淡,眼里那一点真切笑意彻底消失:“小骗子,你想做我的主?”

裴沐笑笑:“姜公子言重。我只是答应了受你雇佣,帮你报仇,那这对付小喽的事,怎么还能让你亲自动手?”

言说间,几缕火焰出现在她身侧,充当了照明来源。这些火焰红中带金,一片灼灼之意,是纯阳之体才能使出的。

这些火焰的光芒,一下就盖过了姜月章为她点燃的火焰。

姜月章多看了一眼,移开视线,身边惨白幽绿的焰色无声熄灭。

裴沐再挽出一个剑花,就有剑气奔出,准确地奔向四周之人,并将之一一捆起来,再陡然拽到两人面前。

剑气自如飞舞,迫使这些人张开嘴、不能合上。这是为了防止他们咬舌自尽。

四下顿时一片“唔唔”声,更有不少人露出屈辱的目光。

裴沐心想,这种欺凌、践踏别人的场景,看起来就更熟悉了。这才是她的姓氏里刻下的、不容更改的天性。

面上,她却是笑吟吟:“你们这几日里一直暗暗跟踪我们,是不是?看你们的行事,是知道这一位公子的身份?”

领头的那人瞪着她,面色红红白白。

裴沐又说:“哎,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实在费事,不若你直接告诉我,这位公子要找的仇家是谁、在哪里、有无亲眷?”

她又回头去看姜月章,那僵冷苍白的青年也正面无表情、高深莫测地看着她。

“姜公子,你就是想问这些,是不是?”裴沐唇边的微笑加深了一些,更接近当年的申屠遥,“你按照天时,精准地击中每一个大阵节点,而辛秋君的人投鼠忌器,又顾虑城中安全,更不能破解你隐蔽行踪的术法,迟迟不敢同你动手,直到出城才敢现身。”

“现在,你掌控了大阵的关键节点,何妨干脆利落一些?姜公子,你究竟要在春平城中找谁,说出来,也好叫他们快些回答。”

姜月章的表情没有变化。

“你就只想到了这些可能?”他问。

裴沐眨了眨眼,又去看面前那些动弹不得、神色惨淡的袭击者们。

她恍然:“噢,也可能是你要引出仇家……我还以为,他们必定会一直躲在幕后,不敢见你。”

姜月章这才轻笑一声,目光投向某一处,说:“他们对我有所求,自然要来见我。”

随着这一声落下,从城门投下的阴影之中,传出了细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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