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风波不大不小,从开始到人们慢慢淡却,经过了长长的两个月之久,尽管它对学生们的学习和活动影响不大,但在这些年龄尚不成熟的女孩子心理上还是落下了抹不去的阴影。
世界的颜色是多色多彩的,而她的美丽与否并不取决于世界本身,不取决于她是以哪几种颜色配搭和展现,而是取决于看到她的人,取决于看到这个世界的人用什么眼光来观察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取决于怀着什么心情来看待这个变换莫测的世界。世界总在更替着自己的色彩,就像春天的青,夏天的绿,秋天的黄,冬天的白一样,每个人的心情世界又何尝不是如此?那难得的清静只能属于每个人的一小段光阴,就像平静的湖面一样,很快就会圈出一缕缕涟漪来,哪怕是掉入湖中的一小片树叶,都会打乱难得的平静。
武荷香憧憬着美好烂漫的明天,却又向往着如湖面般平静的心情。但一些事又常常象天空袅袅浮动的云棉朵一样,时而会将太阳遮挡,打破她的宁静。
女同学小梅和武荷香住在一个宿舍,由于她家离清树比较远,自从来念高中还没有回去过一次,往家里写了两封信,眼看到了冬天,却不见有回信来,这两天,每天要抽个下课时间到传达室那里的玻璃上瞅一瞅,一般同学们的信件都会摆在那里,从窗户外面就可一目了然看得见。今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自学课,这个下课时间也长几分钟,她和兰英一起特意去查看一下有没有她的信件。
都看遍了还是没有。但是却有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她们竟然看到了有一封武荷香的信。
“荷香的信。”她顺便说。
“在哪里?”兰英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细细一瞅:“是荷香的,是她的信,给她捎回去。”
她也没有阻拦她,兰英就顺便给武荷香捎了回来。回到教室里就大声喊道:“荷香,武荷香,有你一封信。”
在这个乡下高中,写信的事很少,大多住校生都要每个星期回一次家,除了那些和小梅一样住在僻远山庄的孩子。
因此,来一封家书实在是新鲜事。
她接连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大家看到武荷香的座位上没人。和她在一起座位的一个女生看了看说:“她刚刚出去,可能是到教研室给大家去拿作业本了吧。”说到这里,略停顿了一下:“要不,先给我吧,等会儿她回来我再交给她。”说着就站起来,伸手去接兰英递过来的信封。
突然,说时迟那时快,冷不防被旁边的一个男生飞快地抢到手里。这个男生叫刘冬冬,个子不高,脑子非常好使,就是不爱读书,只要在乡电影院晚上演新片,他几乎都会去一饱眼福,却从来没有买过票,几乎都是混进去,或翻墙从侧门溜进去的,这个本事可不是人人都能学来的,打饭时,也几乎是天天多混一份,从来没有吃不饱的时候,只有吃不了的时候,经常还要分给其他人吃。平时喜欢在上自学时捣乱,和周围的人说话,或者悄悄搬掉同学的椅子,闪空一下子,然后在一边偷笑,或者悄悄趁女同学不注意,在她们脑后的辫子上系上一个小玩意,取笑一下大家。男生还无所谓,女生对他都很不好感。
今天这封信被这个促狭鬼抢了去,还有好事?况且人家武荷香还正好不在,要知道会这样,还不如不给人家捎回来呢。于是,兰英心里一急,就不顾一切地朝刘冬冬扑去:“刘冬冬,你还我,那是武荷香的信,你还要不要脸!”
怎奈他们之间隔着一张桌子,没有抢到手,反而让刘冬冬跑到了一边。
教室里的所有同学听到兰英竭嘶底里的喊声,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聚抡过来。只见兰英急得涨红了脸,圆圆的脸盘就像一张大柿饼,两只本来就不小的眼珠子,瞪得更大更圆,说话时露出两排不太齐整的牙齿,又浓又粗的眉毛拼在一起,就要连成一条线。她用手指着嬉皮笑脸的刘冬冬,看上去非常着急。
刘冬冬却躲在一边,讪笑着把信封举得老高,抬起头一边看着信封一边大声说:“从冯阳县第一中学校寄来,看这信封上面的笔迹,还是个男的。大家想不想知道在这信里和我们武才人说些什么?”
“武才人”这么个雅号不知是谁偷偷给武荷香起的,在班里无人不知,就连武荷香也听过不止一次,咋听时心里非常气愤,不过毕竟当着她的面还没有人这样叫。
再说,班里有一半的人几乎都有了不同的绰号,或根据爱好给起的,或根据长相给起的,还有是根据名字谐音起的。有些人的绰号简直就是对人身的侮辱和攻击,让人听着就恶心。
她的绰号虽然听了也让她很气恼、很气愤、很不自在,但比起其他人的还算雅致些、好听许多。这是起绰号的人根据她爱学习,又当着科代表而送给她的雅号,可见那些无事生非的人还真的动过一番脑筋。
正在他有条不紊,津津有味地看着高高举在手里的信封,一字一句地宣读和解读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武荷香,把一摞作业本摔倒讲台的桌子上,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给我!”
刘冬冬还以为是兰英又扑了过来,下意识地又倒回一步,踮起脚尖,把信封举得老高,更高。这时,他看清了,不是那个圆脸的兰英,而是武荷香!他心里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