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一天一夜,第三日才堪堪放晴,金碗留下一包银子作为答谢,又匆匆开始赶路。
“这路”行进了一段时间,魏三便发现了不对,掀开车帘的一角,轻声隐晦的问金碗。
“给老爷换装,我们去镇子上住一晚再赶路。”金碗也不做过多的解释,这些年跟着主子没少做这种隐匿行迹的事情,必定主子表面纨绔内里却睿智果敢,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嘴脸他们作为奴才早已切换自如了。绕路迂回对于他们来讲很有必要,多一份安全便多一份胜算。
车内,老国公满意的点着头,他终于不用再装嫩,换上了一身中年男子的装束,当然易容是必不可少的步骤,虽然折腾了一些,可他无条件愿意配合。同样满意的还有那个话痨--柯西,他这次可是终于换回男装,作为少爷的身份出现,对于他来讲应当算作本色出演。
一行人中午时分到了镇上,安顿好大家金碗便顶着老国公换下的那张叶枫的脸带着暗卫出去了,他们悄悄的卖了马车,又遣魏三出去买了两辆马车回来开始的时候魏三还蒙着,只是单纯的配合,待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后看金碗的眼色都变了,三分敬畏外又多了两分的崇拜,同样都是小厮的角色,怎么人家的脑袋就那么灵光呢?
又是接连赶了两日的路,十五这天,他们终于安全进入了凤城的地界。
中秋,本该是花好月圆,阖家欢乐的日子,可却因薛畅的缺席整个桃园都显得有些落寞,白元成一早便通知晚宴要丰盛些,有贵客来,于是众人都静静的等着,心思各异,并没有因饭菜的香味而显得急切。‘贵客’?除了姐姐除了小姐其他人就算是比黄金更尊贵的客人貌似都提不起大家的兴致
白元成带着薛灏早早的便等在城门口,他没做过多的解释,有些事薛畅和煜轩离开的时候便同他交代清楚了,原来却原来那个果敢聪慧的小丫头是护国公府的大小姐。当时有多震惊,现如今便就有多忐忑,他觉得薛灏,作为苏府大房的长子,理应与姐姐共同承担一些责任。两辆灰扑扑的马车一进城门,薛灏便瞧见了车辕上坐着的金碗,“来了,”他扯了扯白元成的袖子,提醒道。
白元成顺势拉着薛灏的手,信步走过去,指着后面的马车对金碗道:“你带他们回府,先休息一下吧。”府内自然已经安排好了饭食,是从酒楼订的。这行人除了老国公,其他人还是没必要带进桃园,必定那里安排了更多的护卫,住着的也都是相对信得过的自己人。
白元成带着薛灏进了独独被留下的老国公的马车魏三换下了车夫,赶着车直奔桃园而去,其他人都跟着金碗走了
车厢内有些暗,一盏油灯不死不活的散发着微弱的光,虽看不真切嘴脸,但薛灏凭感觉还是认真的见了礼“伯伯好。”
莫名的熟悉感冲击着还有些愣怔的老国公,白元成则抽了抽嘴角,‘伯伯?这差辈了’可此处也不方便做过多的解释,便对着老国公直言道:“在下姓白,是世子好友,如今您算是到家了。”应该算到家了吧?到了大熠朝,到了自己孙女的家,也算是家
“京城白家二少爷?”对于这俩纨绔,老国公早有耳闻,当时自己还觉得挺惋惜的,煜轩那孩子打小粘着他的时候比自己的长子都多只是对这位文武双状元的白家二少爷却没见过。
“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晚饭后晚辈再与您详谈”白元成点头,就算作见了礼,他有些头疼,这话也就算是敷衍了吧,究竟是坦白一切还是继续做戏,如今他真的是还没有决断,那俩没良心的信中也不说清楚,他这尺度很难把握的好吗?内心纠结一片,就差拧成一股绳了。
一顿饭,老国公并没有想象中归家的喜悦,反而是一直忍着内心的疑惑,有些食不知味,这孩子,那是曹阁老啊这焦大公子莫不是尚书府焦天和之子?还有些不认识的生面孔都是谁?
薛畅书房,老国公被请到了上座,白元成和焦大公子还有薛灏则坐在下首,银勺和香附上了茶水便在退出去守在门口,主子们一脸凝重,书房重地,她们自是要把好门。
白元成起身,郑重的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施了一礼,“老国公!”
老国公稳如泰山,既没喊白元成起身,也没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跪在下手的人,等待着他接下去的话。
“在下白家二公子白元成,与司徒煜轩世子奉命来西北改善民生。”
“在下焦志林,奉命认西北凤城县令,配合煜轩世子和白御史。”焦大公子也是个有眼色的,见白元成的神色便知此人不简单了,急忙也跟着见礼。国公,哪个国公啊?还没见过更没听过什么时候大熠朝有个如此年轻的国公
“灏儿,这便是老国公苏显耀!”白元成不等老国公回话,便对着薛灏道,看似做介绍,实则是把锅甩给了这个九岁的小娃娃,反正我告诉你他是你祖父了,至于认还是不认,那便不是我能决定的
“晚辈薛灏给苏老国公”得到暗示的薛灏连忙跪下行礼,可礼刚行了一半才反应过来,便怔怔的跪在那里看着坐在上首的中年男子,一时竟忘了接下来的话,苏显耀!这是祖父的名字啊!有多久不曾提起?难道这就是自己的祖父吗?找回一丝理智的薛灏快速望向白元成,似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我姐姐呢?煜轩大哥呢?他们她们可是”
白元成点头,算是默认的薛灏的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