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诣之将莫染拽进屋内,甩开她的手,抬手一挥,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风诣之眼眸中似有寒光,冷声道:“今日之事是否与你有关?”
莫染忽略他没有温度的质问,摆出一个迷茫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手,陷入回忆之中,叹道:“师父,我们好久没有像刚才那样手牵手了,从前你经常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去南海、去天宫,你还记得吗?”
“够了!”回忆越美好,风诣之的心中便越痛,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记起那些前尘往事。
他又厉声问道:“陷我于不义的人是不是你?”说着,他的双瞳逐渐充血。
莫染骤然从回忆中抽离,有些失落,温声道:“不是我,但说实话,我很愿意看见如今的局面,你和那些不仁不义、恩将仇报的人类不一样,你是神,你是我心中最温暖、最慈悲的神明,你本不该落入凡尘遭受这些苦难。”
风诣之见她眼神诚恳,微微失神,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五百多年前。
她是她,可她又不是她,这种感受异常复杂。他向来认为他可以明明白白分辨她们二人的区别。
自莫染苏醒后,他常问自己他爱的人到底是谁。
他对张颜的爱确因莫染而生,前世的张颜也确实受到莫染记忆的影响才会行事古怪。
比如张颜替魔出头的一些举动不可能是她自己想去做的。
他竟有点动摇,眼前的这个女孩是否有他爱的人的影子?
莫染拉起他的手,扶着他坐下,“既然如今已经和那些凡人撕破了脸,那便战!从今往后,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风诣之眼波微动,下意识地抽回手,侧过身。他在想,若这句话是岑暮晓说的那该有多好。
风诣之沉默不言,莫染依旧自顾自地袒露自己的心意,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出来给他看,“她不爱你,我爱你,她不心疼你,我心疼你,她不相信你,我相信你,我才是真正的莫染啊!”
风诣之抬起眼帘看向她,眼中的血色逐渐散去。
莫染坐在他身边,深深地看着他的眼,惊喜道:“你看,不是只有她才能让你稳定下来,我也能做到,这说明你也爱我,不是吗?”
现下他正是受伤脆弱的时候,莫染想正好趁此机会俘获他的心,以她对他的了解,他虽无心,心肠却软,而且吃软不吃硬。
此刻看来,好像这个软法子已经奏效了,他至少不像先前那般抵触她了。
莫染勾唇一笑,趁热打铁:“我不在乎你心里有她,我不会再去为难她。我可以等,等你忘了她,我都等了五百一十九年了,我愿意等,我等得起!”
她伸手去触他的轮廓,顺着滑下,覆在他的心口,喃喃低语:“这颗心是为我而生的,不是她,你不该再为她伤心。”
风诣之一声轻笑,抓住她的手,扔在一边,轻道:“差一点。”
“什么差一点?”莫染愕然,片刻前氛围都挺好,怎得突然变了脸,莫非他起疑心了?
“差一点着了你的道啊。”风诣之望着她,眉眼间没有一点温度,又十分沮丧地喃喃:“你不是她,你始终学得不像。”
岑暮晓一直误会他心里只有莫染,便毅然决然不听解释,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她怎会是莫染这种明知他心有所属仍低三下四、委曲求全的性子。
莫染柳眉一蹙,随后沉着镇定道:“你不信我?”
风诣之站起身,悠悠然地一勾手,一缕黑气隔空窜出,门外的几个身影一闪而过后猝然倒下。
“你未免太低估我了。”风诣之回头不屑地笑着说,“你也想得到魔神之力?”
莫染登时脸色一变,强装若无其事:“我要魔神之力作甚?我想要的从来只有一个你罢了。”
风诣之走向门口,把门推开,低头看了眼地上的黑灰,用脚踩来踩去,轻蔑道:“你回了趟魔王宫,看来不太顺利,带回来的魔竟这般没用。”
莫染咬着下唇,眼底划过一丝惊慌,一只手紧紧攥着衣裙。
风诣之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又有一些被低估的气恼,“凭这几个修为低微的魔就想来控制我?如此说来,今日大开杀戒的人真的不是你,你还没那个本事。”
不过就算不是莫染,必定也和她有关,她绝对有份参与。
眼见目的已被拆穿,莫染不再装下去,直言道:“你不恨那些不信你的人类吗?现在全天下人都认为你会灭世,都要杀你,连张颜都想杀你,你真的不恨吗?你是魔神,你只能站在我们魔族这一边。”
只要风诣之肯助她一臂之力,有他毁天灭地的力量,她定能统一魔族,进而统一人间。
年幼时的她太过软弱无能才会任人欺凌,现如今她醒悟了,她只当从前的自己已经死了。
重活一世,她定要杀光所有欺压魔族、滥杀无辜的人!
提起张颜,风诣之仍是心中刺痛,沉默良久,才道:“我恨不恨与你无关,还轮不上你来教我做什么!”
“因为我爱你才会期望你能站在我这边,这种心情我以为你最能理解了。”莫染凝视着他,看进他的眼里,以这种感同身受的方式总能打动他吧。
风诣之想了想,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要我帮你也不是完全没商量,只要你老实告诉我,琼林是如何在你和岑暮晓的身上下咒的。”
莫染在内心愤怒冷哼,即使岑暮晓伤他彻底,他还是那么在乎她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