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两个字意有所指。
冬熙垂下眼帘,低着头仿若无助的抓着厨房的门边。江曼荷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直奔三楼。
最后回来的人是陶汉华,脱了外套直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锐利地视线始终盯着冬熙的一举一动。
快要进入冬天了,天气越来越冷,六点钟外面已经全黑了,六点钟也是开饭的时间。
半个小时前古暮就从楼下书房下来了,他握住冬熙的冰冷的手告诉她刚刚他们说了些什么,冬熙阻止了他。陶启言找古暮无非是为了字画的事情,至于会不会提到她很难说。
饭菜摆满长桌,主人们都从房间出来了。
陶启言拉开椅子坐到主位,陶汉华也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主位右边一排位置空了出来。很快,陶兰扶着江曼荷坐到往日属于她们的位置,示意佣人开始摆放碗筷。
冬熙和古暮站在客厅里显得那么多余。
“坐吧。”
陶启言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不乐意也是有的,总得有个人拿出主人家的气度来。
冬熙看了看,走到陶汉华旁边准备坐下。
“刺啦!”
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江曼荷脸色惊慌的从位置上站起来。
她的大腿都碰到椅子了,冬熙还是选择再站起来,古暮也在她身边一同站着。
佣人摆好碗筷,非常有眼色的快速退了出去,客厅里气氛陷入尴尬。
实在想不明白,江曼荷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至于连跟她同桌吃饭也不行啊。
事实上确实不行,理智告诉她要冷静的坐下来,不能失了身份,可望见那张和自己有着三分相似的脸,她无论如何也无法保持平静。
“坐下,吃饭!”
沉默中,陶启言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
“阿姨,你坐吧,我习惯站着吃。”
她还是没动一下,三人坐着,三个人站着。
“吃个饭像什么样子,都坐下!”陶启言沉声道。
江曼荷不情不愿的坐下来,筷子没动一下,冬熙他们也坐了下来。
十分钟后,餐桌上只有一道动筷子的声音,像是没有察觉到怪异的气氛,陶汉华不紧不慢的夹菜,姿态优雅。
“叔叔阿姨,我就直说了吧!”
桌上的菜都要凉了,冬熙也不想陪他们继续大眼瞪小眼。
“九年前,我的父母被土匪害死了,其他亲戚说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就把家里的田地全都抢走了,是镇上的齐大娘帮了我,我才能活下来。”
“等我长了些,齐大娘唯一的儿子离开了镇上,当时我也想过去找亲生父母,可我不能扔下齐大娘一个人不管。”
“两年前,齐大娘腿摔断了,我实在没办法就给你们写了信。我知道跟你们要钱是我不对,但当时是真的没有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齐大娘看不起病死在我面前啊!”
这些都是原主的心里话,她没有机会说出来,冬熙趁着这个机会全都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依然介怀那封信,那她会替原主觉得不值。
擦了擦酸涩的眼睛,冬熙继续说:“还好这些都过去了,齐大娘的儿子有出息了,他回了镇上。我这才能放心的离开,来平城找你们。”
“没能尽到孝心是我的不对,我不奢求你们能够原谅我。只希望你们能让我喊你们一声爸爸妈妈,只要这样就好,看到你们家庭和和美美的我就放心了,等之后我就和古暮离开平城,不会再让你们烦心了。”
说完她望着陶启言和江曼荷,等待他们的回答,只是喊一声爸爸妈妈,原主的愿望是那样简单。自从原主养父母死去之后她受尽了委屈,临死时也没有想着去报复那些伤害她的人。
她和天下所有的孩子一样渴望亲情,哪怕二十多年从未相见,血脉的羁绊仍然没有被艰苦的生活斩断。
“你只是想喊我们一声爸爸妈妈吗?”陶启言低声呢喃。
“嗯,我知道这有些过分,但我九年来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你们相认。能够来平城见到你们和你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喊你们一声爸爸妈妈,你们回应我好不好?”
“以后我不会再贪心了,等下我就离开,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五十多岁的男人听到她这番话眼睛有些湿润,他无可避免的想起十几天前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女孩穿着乡下的厚棉衣,脸上通红通红的,像极了受尽苦难。
可他听到她的名字之后最先想到的竟是离开,对好不容易来找他们的孩子不管不顾。
她并没有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但他们仍然记挂着当年的事情,一直无法释怀。
“好,我”答应你。
“启言!”
“爸爸!”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两道声音同时制止了他。
“冬熙,是你为了钱和爸爸妈妈断绝关系的,你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陶兰按着桌子起身,眼神厌恶的盯着冬熙。
“十几天前,你在阳县险些杀了我,还用我的生命威胁哥哥把你带回陶家。从你来之后陶家有过一天安宁吗?你不要否认,你来的目的就是破坏陶家!”
江曼荷后怕的捂着嘴泣不成声,“你差点杀了小兰?”
“我”
“你什么你,要不是哥哥答应了你的条件,我早就被你杀死了,你这个杀人凶手,凭什么让爸爸妈妈接受你?”
“汉华,你来说,小兰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十几天前,她用小兰的性命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