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高鹤便去见了皇上。
皇上才从早朝上下来,看着桌案上那一大堆册子,正是头疼的时候,见高鹤来,眼睛都亮了,恨不得立马把这些奏折交给高鹤。
高鹤倒是识趣的微微颔首,接过了手头的事务,既而又故意无意间提及到扬州城,“臣倒想给皇上告假,过两日想去一趟扬州。”
皇上一听,便笑了起来,“你这是惦念着想去看姜家五小姐?”
高鹤眸子微闪,随即轻点了头,“是。”
“走时怎得不把人带上,现在知道慌了。”皇上打趣着他,这会儿听听高鹤的fēng_liú趣事,倒是消磨了两分看奏折的无趣。
“回来时太危险了,她一介弱女子,臣不便带上。”高鹤回应得倒也正常。
皇上笑了两声,也就应下了这件事。
“听闻闲郡王还在扬州,皇上可还记得当初您将他的封地迁至了大同一事?”高鹤这才提到重点。
皇上沉默了一阵,“的确是。”
“大同毗邻边关,若闲郡王去的话,孟家少不得要多用些心。”高鹤自然听得懂皇上这是在犹豫。
皇上还顾念着那点血脉之情,高鹤可不顾。
皇上一听,也是这个道理,闲郡王也算得上是孟家的血脉了,届时若当真同蒙古打起来,孟将军可不敢那边关战局来胁迫于他。
想至此,皇上就笑了,“也是,你去扬州就叮嘱他赶紧去大同。”
“是。”目的达到,高鹤就闭了嘴,于朝事上用心。
至晚间,他便再三叮嘱东厂的人,万要注意皇宫中的其余侍卫和道士,莫要被人钻了空子,他甚至还把姜瑗给他的那个小蛇暂时交给了那位东厂侍卫。
东厂侍卫一脸慎重的接过,就像是接过了什么关天的大事一般。
高鹤也不想多等两天了,他当天就走了,毕竟从这儿到扬州,快马加鞭的话至少也得三四天才能到。
而扬州城里,姜瑗还不知道高鹤要来,还能恰如其分的出现,她正上着白绣娘的课,无视姜瑟阴狠的目光。
等课程结束之后,姜瑗再一次被白绣娘留了下来,姜瑟心有不甘,转动着轮椅未走,“师傅,我可以留下吗?”
白绣娘眸光微动,看着她恳切的目光,又看着姜瑗一副任由她决定的模样,她摇了摇头,“不可。”
她每日同姜瑗先是讲解绣坊的事,紧接着才会聊苗绣。且她现下挑定了一个人,在姜瑗没出现任何问题的情况下,她不能再选姜瑟听那些学问。
这对姜瑗很不公。
不过姜瑟现在觉得这对自己很不公,但她却不敢在白绣娘面前放肆,只能咬着牙怒瞪了姜瑗一眼,这才匆匆离去。
姜瑗神色淡然的看她走,心里暗暗笑着。
白绣娘目光中带着些许可惜,其实姜瑟的天赋很好,当然,姜瑗也不会差就是了,回眸后,她便目色严厉起来,“昨日我教你的可会了?”
“只记下了,需实际上去操作一番。”姜瑗浅笑着回话。
这一问一答间,姜瑗便又在白绣娘处吃了饭,待到下午才结束,离去时,姜瑗将昨日侯夫人给的红翡镯子,送给了白绣娘。
起先白绣娘并不想收,但姜瑗直接套到了她手上,“师傅这手腕纤细莹白,这镯子刚好衬得,您教会我这么多学问,作弟子的总要给些束脩才是。”
白绣娘见拒不得,也就收了下来,只后来对姜瑗的要求越发严苛。
姜瑗既是高兴又觉得日子难过了起来。
没多久,昨日说要来量尺寸的齐韵就寻到了青柳院来,微圆的脸上带着两分喜悦之色,她抓着姜瑗的袖子,“没想到你真的会见我呀。”
“昨日说了要见,那自然是要信守承诺的。”姜瑗笑着吩咐绯云去拿尺子来。
齐韵微微摇头,语气有些低沉,“并不是的,有些小姐以前也是这样,告诉我会拿我当朋友,我第二日去寻她们,她们便闭门不见。”
但很快她又高兴起来,“不过我现在有你了,我们是朋友吧?”
“自然。”姜瑗唇尾微勾,接过绯云无声送过来的尺子,让齐韵站起来,替她好生量着,一一记下来。
齐韵身材很是丰腴,只可惜现下扬州城无人讲究丰腴,不合时宜的自然便沦为了丑陋。
但其实齐韵的脸只是微圆润,瞧着还有些许可爱,她总是很自卑,因为无人欣赏她。
选妻宴是个好地方,若是她能让齐韵一枝独秀的话,就能让齐韵多些自信了。
她肤色偏白,倒可以用些粉色,身材圆润就得穿些宽松的,腰上可增添些黑色显得窈窕……
姜瑗一边看着就齐韵一边就在心里勾勒着衣服的样式颜色,却并未告知齐韵。
齐韵笑嘻嘻的同姜瑗说些扬州城的八卦趣闻,顺嘴便问了一句,“我请你做衣服要给多少钱呀?”
她家之前在京城的时候被抄了家底,现在虽在扬州又重新经商起家,但到底还是不算富裕。
姜瑗戳了戳她凑到眼皮子底下的脸颊,“这个要等给你做出来以后,看看用得什么料子才行。”
“那可不可以在一百五十两以内呀~”齐韵轻眨着眼,这已经是她能拿出来的所有零花了。
姜瑗看着齐韵为钱发愁,不可避免的想到自己以前,身上连半文钱都拿不出来样子,见她可怜兮兮的,便点头应了。
其实本来只要不用那些稀少的料子,那布匹并不算贵,她大不了到时候不收手工费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