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巴图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在狼窝生活了半年,每日有狼王守护,但是其他的狼对他总是怀有敌意,让他睡觉也睡的不安生,这次他原本要走,被万非白拦了下来,万非白神不知鬼不觉的用结界把他带回自己房间,又自己打了一桶水到房间,让他好好洗洗,不是嫌弃他,而是这血腥气的衣裳会很容易被人察觉。
等他洗好,万非白又督促他上药,而他身识一起,那衣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把自己带的衣裳给了他全套。
少年的心在这一刻无比窝心,也万般心安起来。
所以这是他半年来睡的最好的一场觉,当他醒过来的时候,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时,有片刻的茫然,不知身在何处,而万非白正笑吟吟的看着他,桌上还放着冒着热气腾腾的粥和包子。
他突然站起,眼睛已经挪不开桌上的食物,要不是还有着一丝丝矜持,他已经上手去抓了。
万非白怎会看不出他的渴望,他把桌上的包子拿起一个递给他,扈巴图接过两口吞下,吃完又盯着下一个,那眼神像与他一起生活的狼。
万非白心中一痛,把四个包子全塞到他手里,叮嘱他慢点吃,喝点粥,扈巴图一手一个狂吃起来,不大一会四个包子两碗粥已经进了肚子。
直到肚子打起了饱嗝,这才满足的坐到椅子上,然后又很快的跳起,连忙问道:“非白哥你吃了没有?”
万非白点点头,我吃过了,这是给你带的。
事实上他当然没有吃,只不过不好实话告诉他,这个可怜的少年这半年来怕是一顿饭都没有好好吃过,而且怕是以生食为主,自己一顿两顿的不吃也没关系。
他让扈巴图继续休息,大手一挥,一层结界把他包围在里面,所以他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到他。
出去送餐盘到后厨的时候,老秃头正坐在后厨里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几个伙夫在拎着扫帚打扫厨房,见到万非白进来,伙夫点了点头,继续做事。
老秃头抬头望了一眼,并没有做声,依然忘我的抽着他的烟,整个后厨里烟熏雾绕,万非白轻轻的把碗筷放在灶台上,起身正要离开,老秃头开口说话了。
“你觉得蓝丫头如何?你们怎么成为朋友的?”
万非白停下脚步,也坐到了小凳子上,只不过他把凳子稍微向后移了移,避开那让他闻着很不舒服的烟雾。
其实我与她不是很熟,万非白实话实说,只不过因为当时南彩山之战时结识,对于她的评价在下不敢妄言,朋友一说更无从谈起,只是我未婚媳妇与蓝灼儿有些一见如故。
那你可看过?
万非白摇头,并未读过,儿时荒废时光,只是赶鸭子上架,只是偶有听到释义。
前辈可真是问错人了,要说读这些的可一般都是女子,前辈问我刚好。
语声未落,白芊芊已经走了进来,她闻着烟味也同万非白一样,有些受不住,拱手道:“不如请前辈移步我们到外面走走?”
老秃头猛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锅往地上一敲,再挽回怀中一揣,缓缓起身,走了出去。
三人在一处比较平缓的地势下停了下来,老秃头或许很喜欢坐,随随便便就坐到了旁边落叶堆上。
无奈,二人只得陪坐,不管如何,总归是前辈,没有俯视说话的道理。
老秃头说道:“姑娘读过那几本书?那可知其中的道理?”
读过,白芊芊很干脆,无外乎三从四德。
三从: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那姑娘是否觉得很有道理?老秃头接着问。
“完全是谬论。”
谁说女子不如男?女子也可以顶半边天,只要朝廷没有这些个规定,任由女子同男子一般行走,男子能做的女子也可以做到,即使做不到女子也可以在其他地方补足,而有的女子可做的男子同样也做不到。
比如蓝灼儿。
无论气质资质都可谓上佳,为何那些魔族的统治者就全力反对她,只因她是个女子?
“大错特错。”
如果没有蓝灼儿,在老魔主走后,根本找不到比她更合适的人,你们魔族看似齐心,实则不然,在这样一个动荡不安局势下,蓝灼儿的手段用的恰当好处,而她的修为足以震慑住所有心怀鬼胎之人。
所以,你们这些老顽固凭什么就因为她是女子而在暗地里动手脚来反对她?
白芊芊声音朗朗,对老秃头直呼老顽固,老秃头霍的而起,万非白与白芊芊也同时站立起来。
没想到老秃头并没有狂怒,只是背着手走人,白芊芊在身后大喊:“别因为自己内心的狭隘坏了整个大局,否则不仅蓝灼饶不了你,就是我二人对你也不会客气,”
走着的老秃头脚步一顿,终究离去。
万非白脸色似乎看不出有何变化,白芊芊轻声问道,“觉得如何?”
万非白摇头,说不上来有没有用,就怕有一点,是他根本刹不住了。
临行前白芊芊却病了,姚副将忧心忡忡的请来队中随医,魔医摸了摸脉,说道:“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复杂,这姑娘是一冷一热间受了风寒了,来的急去的也快,不出三日,这病就自然会好,而且姑娘体质很好,三日吧!三日不好,再来找我。”
老大夫信誓旦旦,让万非白“十分放心。”
但是他依然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头,期间老秃头也来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