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动他儿子,他就杀人!
冯昭的眉头蹙了一下,似想到了什么,终是没有开口。
黑衣人留下的尸体被司马雷带人拖出去了,又有宫人开始清扫、整理,不到片刻,偌大的昭阳宫没了打斗的痕迹,连空气的血腥也没了。
篆烟缭绕,香气弥漫,昭隆帝很生气,冯白正为他顺气,冯旦一身高冷地傲立在旁:“父皇,这事儿臣思忖再三,觉得甚是奇怪。谁要干坏事,还把令牌带着,再有那个被认出的人,长安王府的亲兵队长。长安王要出手,穷得买不到刺客,还是穷得寻不到死士……”
冯白道:“大哥的意思……有人借刀杀人?”
“若父皇杀了他们,这获益最大的是谁?”冯旦神色淡然,“世间的事,其实不过是个利字。”
昭隆帝道:“旦儿,你真是高看你两位叔父了,尤其是长安王,那就是个纨绔草包。早前几年,没少在朕耳边叨叨,说晋国夫人母子早就没了,要朕过继儿子。”
他有儿子,凭什么要过继别人的。
要不是当年在战场受伤,他想多少不能。
只他一早就知道自己不能生,所以登基之后亦未充后宫,当年是多少女人,现在还是多少。
冯昭款款移来,用平静的声音道:“铁蛋儿,你可得想好了?这皇帝呀就是天底下最苦最累的官,干得的活比任何人都累,挨的骂比所有人多。装一下糊涂——昏君,果断刚硬了——暴君,你听听,全都是骂名儿。你还是听娘的劝,做冯家人,明儿跟娘回晋国府。”
铁蛋儿,是冯旦的乳名,通常唤这个名的只有冯昭与二位师伯。
面团儿则是冯白的乳名,兄弟俩长大后,在背后暗磋磋地觉得,他们娘充满了恶趣味,取这么特别的乳名,铁蛋就铁蛋,非得叫一个儿字,有时候唤出来,能唤得他们一身鸡皮疙瘩。
昭隆帝望向冯昭,这种话也只有她能说,旁人谁敢说,也没人会说。
冯昭笑眯眯地道:“回来才一天呢,刺客就上门了,幕后真凶云山雾罩呢。这往后的日子,三天一行刺,五天一回毒,你这是拿命在玩呢?老娘教养你一场,不想你这么玩啊,实在太危险了,跟娘回晋国府,到时候生一堆孙儿孙女哄娘开心,这多喜庆呀!”
昭隆帝不会觉得她是玩笑,委实这种事冯昭能干出来,她想当皇后,早就当儿子出现了,可过了这么多年,要不是他病得要死了,她们母子还不会出现。
“他们是朕的儿子,铁蛋儿就得为天下、黎民百姓负责,他不做储君,让这满朝文武怎么办?这……”
外头,内侍高声道:“启禀陛下,朝中大臣听闻宫中遇刺,赶来护驾了。”
左、右丞相带着浩浩荡荡的十几个大臣进了昭阳宫大殿,齐声拜见,见皇帝无事,两个皇子也安然无佯,倒是皇子身上的有衣袍破了,似刀剑划破,冯旦头上的发髻有些乱,定是大打过一场。
不用问,两位皇子精通武功,且还不弱,否则不会只是狼狈而未受伤。
昭隆帝指着刑部尚书:“董爱卿,给朕好好的审。皇子刚回宫,就派人行刺,一定要给朕审出结果。”
冯昭吐了口气,“宫里就不是普通人住的地儿。面团儿,你大哥不回去,你想赖在你父皇这儿?你亲爹这儿还一大堆的糊涂账理不清呢?跟娘回去吧,他们父子爱闹,由着他们闹去。我们娘俩儿,关着门过自己的日子。”
昭隆帝脸上难看,“朕在宫里,你们要去哪儿?”
这是又要丢下他,他们只管快活去。
现在还想继续拐他儿子。
冯昭扫了一眼,“我姓冯,铁蛋儿、面团儿可是先帝恩赐,都是姓冯的。你抢一个走,我就不说了,就当是可怜你,让给你一个儿子。可两个都抢,未免太不讲理。儿子是我生的,也是我养大的,你不过是就是当年扑倒我一回,你这个爹当得可真好呢?”
要说拌嘴,十个昭隆帝都说不过冯昭。
他没想她会说这事,结结巴巴,脸上时红时白,不知道如何接嘴。
大殿的群臣恨不得一个字没听到。
晋国夫人能顶皇帝,还让他无言以对。
冯昭当即道:“就这样决定了,铁蛋儿归你了,面团儿归冯家,你召他入宫可以叙父子之情、天伦之乐可以,莫再哄他做什么亲王、郡王。铁蛋儿的婚事,你做主;面团儿的婚事,得我做主。回头你可莫越了规矩,管好手脚,否则,手伸我打手,脚长我踹脚。”
她很是霸气,挑了挑眉,唤了声“面团儿,回家!”
身后,昭隆帝想起了重要的事,大声道:“你……不能这样!面团儿是朕儿子,朕想封你做皇后。”
“高祖皇后赏过我五个男妾,你不想成天下的笑话,休提此事。”
昭隆帝又忘了这事,高祖皇后当年干的荒唐事,还让他儿子有几个妾叔,即便事实证明冯昭洁身自爱,可到底是天下皆知的丑事。
昭隆帝呢喃道:“面团儿是朕儿子,是朕……朕……”
冯昭蓦地回头,冷冷地瞥了一眼,昭隆帝止住了话,“他姓冯,名白,与皇家无干。待冯白、萧旦子孙出了五服,冯白的玄孙女可嫁萧旦的玄孙为后,这是萧、冯两家的先祖遗命,就这样罢。”
昭隆帝立时如霜打的茄子。
在场的十几名大臣听到这儿,对玉虚子的批命预言,他们略有耳闻,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