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儿子的后人,会在出五服之后联姻,长子孙儿为帝,次子的孙女为后。
所以冯白必须是冯家的,也只能姓冯。
可他想着这也是他儿子,心里酸得厉害。
冯旦太冷傲,话少得可怜,但冯白可爱,话多又贴心。
他看看冯旦,又看冯白,好想说:冯白留下。
但他不敢,到时候万一冯旦生气,都跟他娘跑了,他就成孤家寡人。
“面团儿,得暇入宫来瞧朕,朕知道你爱吃点心,令御膳房给你备着。”
冯白长身一揖,“儿臣告退,父皇保重。大哥要好生孝敬父皇!”
萧旦点了一下头。
昭隆帝大病初愈,大皇子萧旦回宫,二公子依旧归了冯家。
司马雷见冯昭出宫,派人护送母子回晋国府。
母子二人下了车辇,冯旦跟在后头,有人高呼一声:“夫人回府喽!二公子回府!”
声落之后,无数奴仆从四面八成涌了过来,竟似一夜未歇,冯吉、冯禄、冯祥带着各自的子孙立在前头,“恭迎宗主回家!恭迎少主回府!”
冯昭应了一声,“免礼!今儿天晚了,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静心堂都拾掇好了。”
“回宗主,已经清扫干净了。”
“面团儿,你就住静心堂罢。往后,你与你大哥走的是不同的路子,要习惯没有他相陪。”
“娘,我长大了……”
“行,长大了,大孩子了。”
冯昭对陆妈妈道:“将香汤备好,委实得好好洗洗。”
翌日,冯昭睡得正香,就听说宫里的圣旨到了,不是给她的,是给少主冯白的,皇帝陛下将冯白定为大皇子陪读,着他入宫与大皇子一道读书。
果然是她有张良计,昭隆皇帝就有过墙梯,这一招玩得够顺。
冯昭听罢后,身子一倒,“睡觉。”
陪读,当冯白是几岁小儿,人家十六了,还做什么陪读,不就是想多和儿子玩,还绕这么一大圈。
昭隆十二年冬,昭帝萧治与晋国夫人所出的一双儿子回皇城,这让整个皇城与朝廷多了三分喜色。
冯昭依旧是晋国夫人,却是整个皇城都竞相巴结、讨好的对象。
可她却闭门不了,一不参加任何宴会,二不插手任何朝政,只一心地读书习字练丹青,得暇再打理一下晋国府的产业。
冯白几乎少在家中,唯有休沐时在,这一天,萧旦会从宫里出来拜见冯昭,每逢休沐,平阳巷晋国府周围就会热闹许多,什么年轻美貌的贵女,书香门第的千金,就跟说好似的,或是在大街上摔一跤,又或是弱不经风地被吹倒,再或是坐在附近的酒肆茶楼里张望。
昭隆帝从满朝文武里挑了几位先生,教授萧旦、冯白,又挑了凌烨长子、司马雷长子、越国公世孙长子陪读。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先生将那几个与萧旦、冯白一比,简直就像高中生与小学生,他们竟然教无可教,武功师傅被萧旦给打败了。
兄弟二人,萧旦武功更好,力气大,出招快;冯白偏文,书法丹青,诗词歌赋无一不惊。
先生们觉得教无可教,武功师傅也是一脸茫然,早前为了抢这差使,就差给对手下毒了,结果发现自己的才学、武功还不如大皇子。
昭隆帝很得意,没想到冯昭这般厉害,将两个儿子教得很好,果然呢,有一个优秀的母亲,这得省多少事,尤其是又当爹又当娘的母亲。
冯白心里大呼:我们是两位师伯教的?娘就教我耍嘴皮子。
当然,九岁以前,母亲教他们颇多,陪他们一起习武,为他们启蒙,还给他们绘了不少的画本子,上头有各种各样的故事,让他中自有黄金屋。
凌烨听司马雷吹嘘大皇子萧旦武功如何厉害,只骂自家儿子不成器,文不成武不就,全被皇子、公子给比下去了。
这一夜,他失眠了。
那明明是他的儿子,恐怕他们亦不知真相。
明月当空,凌烨坐在水潭边,看着月亮倒映在水,手里捧着磒,声声悲凉,仿似回到了十几年前,他回到皇城,于一次次夜里进入宁心堂。
她曾经是喜欢过他的,可后来,因为有人告密拜月教的事,她厌恨他,觉得他卑劣可耻。她不信他竟到了这般地步,他们之间渐形渐远,终于在他与柳怀安订亲之后,终究斩断了所有的牵绊与情缘。
后来,她隐于山野,令所有人都寻不到她的行踪。
而他亦在孤寂中,被昭隆帝催婚,被朋友们催婚,他不想再等下去了,对一个离去且无归期的人,他就像一个笑话。
他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这样错肩而过。
今天听司马雷夸张的吹嘘萧旦、冯白如何优秀,他心酸了,痛了,明明是他的儿子却不能认,若他告诉他们,他们是不信的吧,他们相信的是冯昭。
也许十六年来,冯昭告诉他们的,亦是昭隆帝才是他们父亲。
他隐忍了这么多年,默默地付出那么多,亦为了今日做了那么多,她是否知晓?
如果她不告诉他们真相,他觉得不甘。
陛下很喜欢两个儿子,说次子的字画怎般出色,那显摆得意之色,谁都瞧得出来,还说女人就得像晋国夫人这样,人家一个人就把儿子教得如此出色,颇有孟母之风。
左相乃是陶贵妃之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