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俊诚父女俩自离开村大队开始,一路沉默,宁轻有些忐忑,她不能确定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解释宁俊诚究竟会信几分。
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总是要“坦白从宽”的。
“爸爸,落水过后,我总会梦见一些事情,好像有个小姐姐钻进我的脑袋里了。”
宁俊诚敛起所有神色,死死地盯着宁轻,就在宁轻头皮发麻的时候,他的表情明显一松,虽然依旧表现的难以置信,却低低笑了:“原来,当初那位大师没说错。”
“啥?”宁轻不解地挠了挠小脑袋:“什么大师啊?”
宁俊诚解释:“你刚刚出生那会,有一位看起来很像得道高人的大师经过咱家,听到了你的啼哭,便说你是有缘人,还说,你很有可能带一点儿前世的记忆。”
大师?有缘人?前世?这很容易理解,可不就是她带着前世的记忆又重活了一世?
小宁轻刚出生的时候,那位大师就有此言论,可见,她所谓的重生本就是命中注定的。
她如今的际遇可不就是命中注定么?
宁轻状似恍然大悟,拍了拍心口:“吓死我了,爸爸,我还以为一直都在做噩梦呢。”
宁俊诚叮嘱:“切记,这件事不可告诉任何人。”
“那妈妈呢?”宁轻故意问,她其实明白,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也不行!”
“哦,我记住了爸爸!”宁轻乖巧点头。
令她战战兢兢的事,这位年轻父亲似乎并不打算过多追究。
也就是说,这事竟如此轻描淡写地圆过去了。
宁轻终于松了口气,好险啊,她方才差一点就老实交代了,幸好,有惊无险。
“爸爸,我好饿啊!”宁轻苦着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咱们回家吃中饭,不过,今日轻儿吃不到鱼了。”
提到鱼,宁轻忍不住想到他们捉鱼时发生的事:“爸爸,我说过了,我以后再也不吃鱼了!”
宁俊诚好笑:“看来那个人真把轻儿气着了。”
宁轻鼓着腮帮子,稚嫩的声音:“不气才怪呢!”
宁俊诚爽朗笑了。
父女二人回家的路上,还瞧见了那家公司几个人离村了,一个个的脸色不太好。
“不知道老村长有没有说清楚?”宁俊诚有些担忧。
回到家,孟小雨已经做好午饭,宁俊诚匆忙吃完,决定去找老村长。
老村长仍旧留在村大队,屋子里烟雾缭绕,他时不时叹气,直觉自己将事情搞砸了。
“村长,那件事如何了?”宁俊诚见村长的表情实在是一言难尽,脱口便问。
村长看了看宁俊诚,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俊诚啊,嘶......我总觉得没戏!”
“您别急,咱再等等看,我觉得这事应该没有问题。”宁俊诚宽慰道,他说这话倒也不完全只是为了宽慰村长,他也不认为这件事会不了了之,毕竟,没道理有钱不挣的。
老村长唉声叹气了两天,本以为人家不想收购流云绣了,却没想到郑厂长又来到了长鸣村,只有他独自一人。
村大队。
“老村长,实在抱歉得很,我们老总出差昨天晚间才回到厂子,我将您的意思上报了老总,他郑重考虑了一番,他认为您说的很有道理,是咱们不够严谨,忽略了这一茬,这不,我们重新做了合同,也重新核算了费用。”郑厂长从公文包里拿出两张纸:“您先看看,若是没有问题,届时咱们请县领导一起见证,重新签合同。”
听郑厂长这么说,压在村长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笑呵呵地接过合同,看了看重要的合同条款,见他们已经将前天宁俊诚与他说的那些详细标注,他这才点头:“行,明日我去见县里的领导,再联系郑厂长,咱们尽快签合同。”
郑厂长主动与村长握手:“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整个过程二人谈的非常愉快,郑厂长作为一厂之话尖酸刻薄,实在令人不喜。
随后,顺利签订了合同。
考虑到流云绣本身就是长鸣村的专属老手艺,最终确定在原来人工费不变的基础上,另加了两个点的提成,与此同时,县里决定拨一批款给长鸣村,特意派了办事员常驻长鸣村,包括老村长在内的工资全被转由县里发放。
村长从县城回来,便带回来一大包流云绣的样板和所需的材料,包括各色丝线在内一应俱全。
众人想着一幅小的流云绣一个人顶多半个月就能完成,半个月至少能挣钱二十元,勤快点,可不就能挣四十元以上?家里女人去绣花挣钱,男人继续打猎卖钱,这样的话,收入颇丰啊!
村民们个个脸上充满着对富裕生活的向往。
宁轻小小年纪,不必上学,其他的事情她也干不了,便只能随着孟小雨去学绣花。
村子里真正会流云绣或者说能够独立完工的人没几个,暂且就由后村的周婆婆是这方便的一把好手,便由她在村大队教大家绣流云绣。
于是,报名参加的十六人开学享受周婆婆的手把手教学。
期初浪费了许多材料是可以预见的,五六天过去了,大部分人还只能绣出歪歪扭扭类似毛毛虫一般的东西,多半连自己都看不下去,连呼好难,一开始的雄心壮志被这种情形打击的几乎都快要放弃。
虽然难免有人抱怨,有人则骂自己太笨,好在大家都坚持下来了。
半个月过去,大部分人都已经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