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锦兰尴尬地僵在了原地,有心想摆长辈款斥责几句,可乔知语却一开始就摆明了不认识的态度。
你谁?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叫你一句老太太过分吗?
当然不。
薛锦兰气的挠心挠肺,偏偏又是带着目的来的,连发火都得憋着。
叶文博闷笑一声,随即正色道:“乔董,这位是敏康医疗的董事长夫人,薛锦兰女士。”
然后乔知语的脸色就变了。
秒变脸,速度比翻书都快!
如果说之前乔知语只是冷漠,那现在就是厌恶了。
“原来是薛女士,幸会。”
她语速极慢,看向薛锦兰的眼神又冷又寒,嘴上说着‘幸会’,听起来却像‘去死’。
薛锦兰脸色发青,半晌才勉强笑道:“都是一家人,怎么叫的这么生疏?我虽然跟你外公很早就离婚了,但也还是你外婆啊。”
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试探乔知语到底知道了多少,血缘关系这件事就是第一步。
乔知语对此心知肚明,却没有跟薛锦兰虚与委蛇的闲心。
“外婆?我24岁之前,一直以为我外婆早就死了,24岁以后倒是真有了外婆,但跟薛女士却没有任何关系。”她眉眼微弯,笑容讽刺,“不知道你算我哪门子外婆?”
薛锦兰心下一沉。
乔知语的回答已经很清楚了,她知道乔佑怡的生母是谁,既然她知道了,想必苏家那边也都知道了。
好在来之前薛锦兰就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才没有当场失态,现在她更需要确认的是,乔知语和苏家到底知道了多少。
薛锦兰看似为难的叹了口气,看向叶文博道:“叶总,我有些事想跟知语私下谈谈,麻烦你回避一下。”
叶文博还没回话,乔知语就伸手敲了敲茶几:“薛女士,我想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说,回避就不用了吧?”
她的本意只是懒得给薛锦兰面子,但这话听在薛锦兰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薛锦兰本来就在怀疑乔知语跟叶文博的关系,现在见乔知语摆出这副毫不隐瞒的态度,心里更是笃定,也愈发不把乔知语放在眼里。
她故作伤心的皱起眉头道:“……知语,我让他回避也是为了你外公的名誉考虑,既然你不听,那就算了。”
为她外公的名誉考虑?
乔知语眉心一跳,对薛锦兰接下来要说的话隐隐有了猜测,当即冷笑道:“嗯,我不但不打算让他回避,我也没打算听你污蔑我外公。”
“……”薛锦兰狠狠一噎,“有些事我隐瞒了几十年,也保护了你外公几十年,但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我继续隐瞒了,知语,我今天过来也是为了提醒你。”
乔知语撩起眼帘扫了她一眼,没吭声。
她不接茬,薛锦兰这出戏就难唱,只能硬着头发道:“想必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你真正的外婆不是我,而是当年的苏家千金苏茗秀,那你知不知道,我和茗秀是多年好友?她当年离家出走来投奔我,你外公看上了茗秀,不顾我的阻拦把她……”
乔知语倏地站起身,脸色森寒:“把她怎么了?”
薛锦兰眸光闪烁,装模作样的抹了抹眼角:“你外公强行把她……我跟你外公结婚本来就是高攀了,薛家当年发展的不好,我对你外公没有任何助力,但茗秀不一样,她是苏家最受宠的孩子!”
“你外公想先斩后奏,让茗秀生下他的孩子,然后再跟我离婚,转而做苏家的乘龙快婿,没想到孩子才出生,茗秀就疯了,你外公的计划全盘落空,只能想办法收尾。”
“我接受不了这些事,所以跟他提了离婚。”
“他为了封我的口,把乔家名下的医疗产业都转给了我,之后我偷偷把茗秀送回苏家,跟你外公也彻底断了联系……”
乔知语心中冷笑连连,愈发庆幸给苏茗秀做催眠治疗的事,否则就凭薛锦兰这口颠倒黑白的本事,当年的事没准还真能让她扣到外公头上!
“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苏家?”
薛锦兰敢编这种瞎话,自然不会留下漏洞。
“我毕竟跟你外公夫妻一场,你母亲更是无辜,如果苏家知道真相,你外公也好,你母亲也罢,恐怕都……知语,我也是为了你们啊!这些年我心里一直备受煎熬,要不是知道你对我有误会,我本来都打算把真相带进坟墓的……”
乔知语上前两步,她本来就比薛锦兰高出半个头,脚上又穿着高跟鞋,俯视对方时更是气势惊人。
“你猜我信不信你的鬼话?”
薛锦兰呼吸一滞,强作镇定道:“无论你信不信,这些都是事实!知语,我对你没有恶意,但你也不能看着你把脏水往我头上泼,苏家针对敏康的事是你的手笔吧?他们要是知道了真相,还会认你这个外孙女吗?”
“真相?”乔知语冷冷笑道,“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就是真相了?证据呢?”
“我有!当年你外公侵犯茗秀时,我就在门外拍了照片……”
“你就在门外?你在门外,你不但不拦着,还拍了照片?”乔知语讽刺道,“你猜猜苏家要是看到你所谓的证据,会怎么对你?”
薛锦兰登时噎住,干巴巴道:“我只是个女人,怎么反抗得了你外公?会留下照片也是为了给茗秀一个公道……”
“鬼话连篇!”乔知语眸光幽暗。
薛锦兰却猛地松了口气,乔知语虽然一直在反驳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