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殿下百里臻又“病了”。
在“病倒”之前,他最后见的客人是苏昭。
那是苏昭主动递了名帖来的,说是正好在返回东裕的途中经过大汉,又听说百里臻回了京城,便不请自来,来拜见一下这位“地头蛇”。
按着百里臻平日的脾气,是不愿意理会苏昭的,只不过,这厢需要利用这个“工具人”,便放了他进府。
他说是来看百里臻,手边却带了一套文房四宝,说是给素未谋面的太史的贺礼。
他这理由,极其拙劣,拐弯抹角地路人皆知,就好像他本人连掩饰都不愿意掩饰一样,破罐子破摔。
毕竟,苏昭也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料定,既然百里臻什么都知道的,他也就没道理刻意掩藏什么了,索性不如就这样,就算是用蹩脚的理由,也蹩脚在明处,仿佛真的只是为了让场面话好听一样,至于逻辑嘛,别深究。
百里臻也不拆穿,他自然指的苏昭出来晃一圈,是为了容珵禹打掩护的。只是跟他明里暗里提示了一句,让他们立刻滚出他的大汉。
当然了,神仙是不会用“滚”这种不文明用语。
不过,态度也不算什么客气的了。
苏昭修养极好,在遭受到了“地头蛇”的驱逐之后,也只是风轻云淡地笑了笑,仿佛这事儿和他没什么关系。
只不过,他到底低估了百里臻不愿意看到他们的程度。
就比如他这“病了”,便是为他们做的局。
倘若这两个人不称心如意地赶紧走的话,百里臻不介意让大家知道,究竟是谁给他过了“病气”的。
百里臻“病了”的消息,一夜之间便席卷了京城,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热议的焦点。
“哎,殿下怎么......这才没两天呐......”
“谁说不是呢!殿下为百姓做了那么多好事儿却日日生病,老天爷可真是不公!”
“我听说我们家隔壁的李婶子,今儿早已经去寺里烧香,求佛祖保佑咱们的殿下了。”
“哟,她倒是个热心肠。”
“听说,前两年琼州水患的时候,李婶子家的大娃正好去琼州走生意,听说差点就被水给淹死了,亏得是睿王殿下去得及时,止了水患,也救活了好些子人,那大娃就是其中一个。”
“难怪她如此积极了,可就算没受到殿下的恩惠,瞧他这么年纪轻轻就缠绵病病榻的,实在于心不忍呐。要不,改明儿个咱们也......”
“是了,是了,我也正有此意!给家人求平安的时候,也为咱们殿下求上以求。”
......
作为在此之前最后一个访问睿王府的人,苏昭也是在听到大街小巷传百里臻病了的时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脚底下这个巨坑到底是什么情况。
于是他一拍大腿,当即马不停蹄地拉着容珵禹走出大汉地界。
至于容珵禹如何咒骂百里臻的,便按下不表。
阿绫自然也知道了。
她记得,前两天在花园里见他的时候,他就咳得满脸通红不能自已,随后便走了。谁曾想,回去倒头就病了。
果真是身子不好,又病又娇。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身为“常年病号”,百里臻这一病可不得了,隔两天竟听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外面的说法也是越说越夸张,譬如说什么看睿王府搬进去棺材板子、挂出白布条的比比皆是。
而那个时候,阿绫正撒手把屋子里的东西交给春杏、秋桃拾掇,自己猫榻上补眠呢。
养家的男人苦啊,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狗还晚。
听说百里臻之前已经昏迷了一日之后,睡死的阿绫“噔”得从塌上坐了起来。
好过分哦!这群人有没有良心啊,难不成都......
都和她一样隐隐希望他干脆撒手人寰?
虽说有点对不起这位病美人,但是,假如他大丧,这婚事怕不是能缓缓。
这么一想,阿绫竟有些兴奋。
【愚蠢的人类,你的脑部活动又和主线任务偏离了。】
系统不合时宜地冒头出来提示,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得欠扁。
偏离就偏离,谁怕谁啊。阿绫哼唧一声,表示不屑。
【愚蠢的人类,你想现在就原地爆炸吗?】
又是这句,爆你妹啊!信不信她先爆了系统的狗头!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嘛,她不虚!
阿绫的举动太突然,而且面部表情很纠结,春杏和秋桃皆是愣得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以为她是为外面有些子有意无意中伤睿王殿下的谣言生气呢。
他们家姑娘最是维护睿王殿下了,这点春杏和秋桃都知道。
“你别担心,像那样子没脑子的只是一少部分人。”二人想了想,挑了个阿绫听了之后应当高兴的说法,补充道:“哎,现在绝大部分人都寄希望于您的婚事了,说是希望能冲冲睿王殿下的晦气。还有人谏言,望您和公主殿下早日完婚呢。”
阿绫:喵喵喵?
这岂不是,逼着她“为国捐躯”嘛。
她还年轻,她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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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万事万物到底由不得她,就在这么插科打诨地感叹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终是到了娶亲的日子。
虽然内心无比抗拒,但由于这是她完成系统交代任务的第一步,阿绫还是乖顺地去娶亲了。
就如同祖父司马喜所说那般“届时自有化解之法”,阿绫并没有遇到所谓的试婚环节,婚前六礼也皆有礼部操办,她就这么直接穿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