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讨厌的家伙又来了。
罗肆至心有不悦,死刀疤脸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每次来的时机总是不赶巧。真是破坏了花前月下的好气氛。
尤其是听着这家伙和他家丫头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更来气。
好在凌若终于说到正题——异象。
只有三件事值得罗肆至关注:
其一,魔域要事,事关家族。
其二,关于凌若的所有,只因此人是他心之所系。
其三,未知的一切。
不管咒术也好,幻象也罢,刚巧同时占了后两项。
但是此事有一个疑点,身处同时同地的三个人,缘何冀北阳无法察觉异象?当真一无所知,还是他在装傻?
罗肆至用眼角余光细细打量着他,无论言辞还是举止都不像是演戏。
既然如此,那么便是他二人被选中,那么施咒者目的何在?
还有一件事,凌若自发现他留下的棍子后,始终没有提及。即便是刚才已经和他照面,也完全没有询问的意思。
难道她心中从未起疑?
听着另两人不咸不淡的聊天,罗肆至的内心有些焦急。他多么希望少女尽快提及棍子的问题,好能让他引入魔域的话题。
“师侄呢?”
听到被点名,先是呆愣片刻,才想起正在谈论群尸乱舞的异象。若是回答看得见,凌若定然优先将被排除在外的冀北阳作为探查对象。若是回答看不见,那么三人之中便只有她一人能看到。
那么,凌若定然认为问题出在她身上,竭力探查咒术幻象一事,而今夜最反常的便是那根棍子。
如此,绕了一圈最终还是走进提早做好的安排中。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答案在带给他继续按照计划前进的顺利之余,还附带着沉重的代价。
当他从少女澄澈的双眼中看到自己那张脸时,他后悔了。
以自身作为推进事情进展的引路之蝶,也未必不是好的选择。
沾附在“钥匙”上的魔气是罗肆至故意留下,即便没有后来的失误,凌若若能按照预先安排,拿着棍子跑来质问,便可顺势让她将探查目光方向魔域。
如今,既然走了一步错棋,但好在并非死棋。
带着罗肆至魔气的棍子和方才说谎话的罗肆至,无论如何都会被联想在一起。
这是他想到的另一个能合理将她引来魔域的方法,可是如果有选择,并不希望是牺牲在凌若心中的地位为代价的。
世间最奇妙之事莫过于“殊途同归”,这或许是坏的选择中唯剩的好果。
落棋无悔,罗肆至眼中的悲戚稍纵即逝。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才传来冀北阳的声音。
“跟小丫头吵架了?”
无奈的摇摇头。
“想必也不是,毕竟前一刻你二人还浓情蜜意,怎么一句话都没说,小丫头忽然就变脸了呢?”
浓情蜜意?闻声,罗肆至怔在原地。他早就察觉冀北阳不是简单人物,只是还不确定深藏不露到何种程度罢了。
而且听这家伙的意思,估计在此地已经占了许久。来了却不吭声,而是隐去气息悄摸观察。
哼,最好别不安好心。
“兄台,送你一句忠告。仓太多秘密,终将会被反噬的。”
虽然对方好心,但是这句话太过刺耳。何况,谁隐藏的更深还不一定。于是抬眸看向对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懒懒回道,“这句话也送你。”
与君共勉。
冀北阳罕见的没有大大咧咧,也没有故作敷衍,而是一本正经的对着他点点头,“放心,至少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司南真人还真是教了个好徒弟。”
从话中并听出夸奖的意思,但至少没有讽刺。冀北阳大手一摆,哈哈笑道,“承蒙夸奖,愧不敢当!”
“我本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但是你千方百计的跟着凌若来极北之境,到底是何目的?”
“兄台,你这么问我可就不合适咯!”冀北阳挑起刻着疤痕的浓眉悻悻然反问道,“阁下不也是一样?”
“只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冀北阳一手抱怀,一手摸着鼻翼,“如果我跟着高徒小丫头是有目的所图,以求入北境之法。那么你呢?据我所知,阁下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区区北境,绝不会难倒你的。”
“护妻心切,懂吗?”
北境的存在并非传说,罗肆至不仅早有耳闻,更是知晓通往此地的方法。
冀北阳猜得不错,早在凌若决定来北境之前,派去探查魔物异变的一队影翼便已经楼门县的确切位置勘察清楚。
若非如此,他也不知道此地竟然有一处通往魔域的裂隙。
曾经因为探查水禾村魔物异变之事有所进展,分身乏术的罗肆至选择离开海宁县。不料,原定只有几日便可回程,却耽搁数月之久。
这期间不仅错失许多丫头成长的消息,还险些彻底失去她这个人。
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不能再发生第二次。重逢的代价太大,不想再去冒险。
为了能随时随地护凌若周全,罗肆至放慢了探查速度,让罗一带领全部影翼彻查当年之事可有何隐情。而且,在与凌若一起行动的同时,他发现丫头在做的事和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不谋而合。
甚至比他以少主的身份和影翼调查的速度更快,因为凌若想问题的方式比较——独树一帜。
原本,在众人选择去极北之境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