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点了点头,说:“看,你还是犯了大错啊。那么,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你也不要怪我心狠,这个逻辑,可是亚山大陆上最有名的大英雄之一,教会我的呢。”
说完,我对那名宠姬微微一颔首,轻描淡写地说道:“带下去吧。假如日后有人背叛我,都是一样下场。”
那名宠姬脸色白了一白,仿佛我此刻的和颜悦色里,蕴含着的威慑力才是达到极限一样,声音都有丝发抖,连连点头道:“是是……我们和她这个叛徒不一样!决不会背叛夫人!也不会放着自己上位的大好机会不要……”
我微笑,“这还像句话。”又敷衍似的向她挥挥手,示意她可以继续去完成这个惩戒叛徒的任务。“谁手下出了叛徒不严惩呢?也不独独是我一个人狠心些。你们都尽管放心——只要你们忠心,我必定会让大家都得到想要的好处。”
那名宠姬唯唯连声,先前来报告的那个妖姬也点头哈腰地跟在她后面,两人一道押着莱洁丝退下了。
只留下我站在小木屋门外,面对着眼前一片萧瑟的树林。
这是艾罗兰的土地。这个国度,如今被那个一心追求正义与公理,甚至不惜牺牲自己所喜欢的人的那个古板正直、严谨无趣的精灵族不世出的大英雄所统治。
可是,却被我这个恶魔领主,派了一群恶魔圈了地,拿来关押狮鹫帝国的王位继承人。
唉,真是枉费了当初芬丹关起门来不问他人事,打算自扫门前雪的意图。
世事是多么的讽刺。
再想避开,也难幸免。在这个乱世里,即使这只是个游戏,也没有虚幻的桃花源。
“下手真重。”身后有人似真似假装模作样地叹息。
“难怪别人都说,再美艳迷人的女人,只要一心狠手辣起来,顿时就能变成面目狰狞的恶魔。”
我失笑,头也不回,反击道:“我本来就是恶魔。”
“是么?……我还以为你骨子里不是呢。”拉特格似笑非笑地说。
我依然垂下眼,以眼睑遮去我眼中的真正神色,掩饰心里的一阵波动。
“骑士先生肯这样赞美我,可见您已经真正拿我当作一个可靠的合伙人了。”我的语气里适时地带上了一抹*也似的笑谑。“但愿我们的合作能够获得最后的成功。我实在是在谢尔戈那个地方呆得太气闷了——”
拉特格依旧在我身后,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有些轻佻的笑意,慢慢说道:“哦……恶魔小姐,但愿您那甘美甜蜜的艳丽皮囊下,所掩藏着的野心,仅止于此。”
我的心跳忽然漏去一拍。
我慢慢地在脸上挂起一个妖娆的笑容,慢慢地转过身去,看见拉特格此刻正闲闲地半倚在小木屋的门框边,意态闲适,但高大的身躯之下,却隐隐蕴满了难以言表的危险感觉。甚至连他的微笑,都显得有如阳光下怒放的罂粟一般,甜美而有毒。
我妩媚而挑衅般地冲他飞了个眼风,道:“恶魔从不缺乏野心,却缺乏承诺和诚意。难得有一个恶魔把这两样都摊开在您的面前,如今您所要做的最正确的事情,不是这些不合时宜的寻根究底,而是识时务的坦然接受才对。”
我已不欲再与他言语纠缠下去。夜色逐渐阑珊,我还需要星夜赶返局势尚不明朗的吉勒丹。虽然塔兰纳的军队尚未传来攻克埃尔特的捷报,但据我综合了他们行军的速度以及双方兵力的对比之后的估算,好消息也就是这两三天之内就会传到。届时,艾罗兰全境将只有安菲尔这一座城镇尚被伊蓓丝的叛军占据,等待芬丹的大军发动总攻。
看来我作为黑暗精灵伊拉娅的任务胜利在望了。
我一念及此,仿佛心情也如释重负般地轻快了许多。
但是拉特格显然并不想让我好过。
他忽然单足在门框上轻轻一蹬,借力挺直了自己高大的身躯,缓步向我走来,直到我面前才停下脚步。
虽然穿着鞋跟足有十公分的高跟长统靴,我还是在身高上比输他。这样一来在对视之间,我的气势难免不敌。我略略有点不服气地瞪着他,暗忖这种马男不知道又要散发什么样的魅力才肯罢休。
可惜我是个恶魔。跟他可谓是正邪不两立。他的魅力可算是用错了地方。
他倒是很闲适地微微笑着,说道:“唔,恶魔小姐,在我看来,您的野心,与您在野心掩盖下的真面目一样迷人。若是再加上您的诚意,放眼整个狮鹫帝国,又有哪个姑娘能与您相比呢。”
好在我对四两拨千斤地推挡他的调戏这种事,已经积累了一定的经验。
我挑起一边的眉,让脸上被魔王当初刻出的花花符文图案显得愈发清晰些,笑道:“只怕整个狮鹫帝国的姑娘,都听过您这两句话吧。这种小把戏,就不要在谢尔戈玩了。”
我说着,伸出戴着艳红色钢铁手套的右手,刻意轻轻滑过他的下颌,“顺便”“不小心”地用指尖的尖刺,在他下颌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拉特格意外吃痛,不由得眸光一缩,先前伪装出来的那些轻佻的*之意倏然隐没,代之以锋锐的冷冽。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一时暴露于外的锋芒,很快收敛起了那丝冷厉眼光,似笑非笑地用自己的指腹轻轻揉着那道血痕,“咝”地一声倒抽了一口气,似是刻意夸大了伤害的程度。
但是,我已经足够时间看清他那有如豹子一般闪亮的淡蓝眼眸。
那是一双我曾经看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