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长韫遍体鳞伤,目光却很坚定。
这一刻,他在心中反省。
自小,他便被培养成了工具,有时候也会冒出一些自己的想法,但很快那些想法都会被家中长辈扼杀。
久而久之,他变得木然了,成了一个纯粹的只会听从命令的人偶。
直到后来遇到了轻轻。
那一次,他的心中莫名的萌生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他不敢表露出来,他害怕会再一次被扼杀。
他依旧扮演着提线木偶,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
时间久了,他甚至都觉得这样的自己才是对的。
他就是一个木偶,只需要听从命令便可。
只有这样,才是他的生活,是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直到在遗迹里,跟连英等人的接触,他再一次有了自己的想法。
也是那一次,莫名的让他有了一丝叛逆的心理。
也是因为这突然出现的叛逆心理,让他过于冲动,直接闯入了家族重地,想要探寻那件事的真相。
他想要弄清楚,这么多年以来,自己是不是都一直活在一个谎言当中。
他想要知道,自己又是为什么会被他们培养成这个样子。
只是这一次,他失败了。
败的很惨,险些害了轻轻。
他开始学会反省,他想要学会什么叫做谋而后动。
…………
另一边,中年男人离开后,一路来到了一座庭院。
庭院四处已经被一众身穿黑衣,戴着黑纱的人围住。
这些人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活人的气息,只有冰冷环绕在其左右。
看他们的身形,这些人都是女子,一张黑纱从上而下将整张脸都遮住,看不清面貌。
中年男子来到后,她们让开了一条通道。
这些披着黑纱的黑衣女人,全都是他制造出来的怨。
中年男人走进去后,众人之中又走出来两个黑衣女人,跟在了他的身后。
“听说……你的人回来了?”
一个少年声音传来。
在庭院中已经坐着一个人,身穿紫衣,一头长发披肩,面容白皙。
这是一个略显阴柔的少年。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
少年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即又把茶水吐了出来。
“姬沉夜,如此粗劣的茶水,这便是你们姬家的待客之道?”
“上云坤虚,这里是姬家,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呵!”上云坤虚冷笑一声,轻轻吐出一个字:“散!”
此字一出,周围那些黑衣女人瞬间被一股无形力量推开,纷纷散到百米之外。
然而就在下一秒,一个个黑衣女人如影一般出现,已经站在了上云坤虚身后。
她们形如鬼魅,有一些手中拿着兵器,利刃已经架在了上云坤虚的脖子上。
感受着紧逼而来的冰冷气息,上云坤虚说道:“姬沉夜,难不成你还想对我出手?”
“大可以试试。”姬沉夜摇晃着手中的茶杯。
因为姬长韫的事,他现在心情不太好。
而上云坤虚一来,就直接提的这件事。
这就好像故意上门来嘲讽他的儿子办事不利一样。
“看样子,此次遗迹,你也是毫无所获啊。”上云坤虚丝毫不在姬沉夜话里的威胁之意,而是随意道:“不过也对,毕竟此次遗迹出现的突然,而且又是在春城那么远的地方。
那里有黑王,确实不太容易。
不过此行,我可不是跟你来说这事的。”
上云坤虚使了一个眼神,姬沉夜沉吟几秒,抬了抬手指。
那些黑衣女人点头,纷纷散去。
这时候他才说道:“黑王移驾春城,你觉得是为什么?”
姬沉夜不答。
上云坤虚继续说道:“帝京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更有取之不竭的修炼资源。
黑王为何要走?堂堂五公主又为什么要跟着走?
南岭州春城不过一小城尔,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那血月龙涎?
妖鬼惦记它,那是因为妖鬼畏惧我们纯血世家!
血月龙涎虽可以造就一个绝世天才,但仅以一人之力,又怎能搅动风云?
血月龙涎曾也出现过两次,除了君家老祖之外,另一人的下场,你我皆知。
仅一人而已,哪怕他现在已经彻底成长,你我世家联手,他又能如何?
黑王参与其中,你觉得是黑王的意思,还是皇室君家的意思?”
姬沉夜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上云坤虚大笑,“我且问你,若想做这大夏国的皇帝,要以何为重?”
“实力、民心缺一不可!”
“那我再问你,民心对我等世家可有用?”
姬沉夜犹豫了一下,说道:“有用,也没用。”
“若这天下大乱,你是想参与其中,争抢那帝皇之位,还是置身事外,寻求更高境界?”
姬沉夜没有回答,却在揣测对方话里的意思。
对方透露出来的信息可不少,而且话里有话。
最直接的一点,似乎是在说,大夏国即将崩溃。
可皇室君家如今一直都稳居帝京,也根本没有丝毫动乱的迹象。
那他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上云坤虚笑了笑,站起身说道:“你若还有不明白,可以问问你姬家的家主。
我来此处只是先跟你通个气,你若有意。
三日后,城西落月湖,湖中小筑,上云坤虚恭候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