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靠在他胸膛上撒娇,笑如黄鹂媚啼:“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原来……你也会关心我?”
他爱怜地抚摸她鬓发,无奈道:“我躲哪儿,都逃不开你,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美人攀着他的脖颈,满眼爱慕渴盼,如妖精勾人,发泄浓浓的委屈:“无妄君~你别躲我了好不好?既然你我都逃出金炎海了,何不双宿双飞?”
他笑而不语,眼底深邃似海,没有一丝波澜。
“莫非……你看上她了?”美人骤然眼眸凌厉,泪光如针,咬牙切齿道:“那我便杀了她!”
他缓缓靠近她的脸,猛地制住她下颌,看着她惊恐含泪的模样,愉快地笑出来:“我能魂魄不散,都仰仗于她,你尽管试试去杀她,我捏死你,如捏蝼蚁。”
看来他不是真正的主君,那真正的主君在哪?他为何要仰仗我而活……我细想这些日,他和我形影不离,哪怕我和阿靳上街游玩,他也要撑伞追出来寻我……
这些都不重要,主君如今在哪里……我眼眶湿热,正要冲进去质问,阿靳示意我看完,别打草惊蛇。
美人痛得柳眉颦蹙,握住他的手,谄笑道:“我不过是说说罢了,何必急眼呢,你依赖她存活,还不如和我双修呢,咱们阴阳调和,说不定还能早日修仙……”
“那……我如你所愿。”他撩开她的鬓发,热烈吻上她的耳畔,凶猛得如狼似虎,美人抱紧他娇啼。
我忍不住一脚蹬出,漆木门轰然倒塌,尘土激扬,主君错愕抬眼,齿间鲜血滴答,如红莲艳烈,而他怀中的美人瞠目僵死,颈间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阿夙?”他低低呢喃,眨眼间已被我的还神锏抵住喉咙,他从容地揩去唇边血渍,眼瞳猩红狂肆。
“他在哪里!”我持锏又逼近一寸,却莫名其妙不想伤害他,像是潜意识的控制,只道:“带我去找他!”
一路上他很配合,将我们带到金炎海,转眼间化风逃遁,阿靳阻止我的追捕,“这里有他惧怕的东西。”
传说三千多年前,曼丹女王牺牲,这里暴雨异常,形成这片海域,名唤“金炎海”,常有鬼祟出没,不承想那夜我和主君赏海,我被鬼吓昏,而他被鬼冒充。
天幕上弦月如血,金炎海平静无风,海面像巨大荒寒的坟茔,星光破碎在海上,幽动间如鬼眼窥伺。
我望眼欲穿,从未如此焦灼难熬,阿靳抬掌亮出一枚深檀色扳指,边沿刻着一圈神秘的梵文,光晕中海上乍起铁索桥,高塔寸寸升隆,千尺青雾缭绕如纱。
“阿姐的疑惑,我改日再解释,先找白公子罢。”
我狂奔过铁索长桥,仿佛主君就在尽头噙笑等我,在水天间的绝崖,提着一盏风中残烛的灯笼,阿靳跟着我疾跑,寸步不离,夜海的深处,是漩涡的呼啸。
正是那夜见到的鬼塔,我抬头望不到顶,磷火飘浮在风中,塔门刻铸着血色九尾狐图腾,匾额上的烫金大字我一个都不认识,阿靳翻译道:“这是金炎阁。”
恰逢此时,左右两扇铁门自动推开,沉重得像重启一道尘封的岁月,一尾红鳞鱼龙在视野中游弋,钻入光源尽头,阿靳牵住我,安抚道:“跟着我,别怕。”
移步换景,没有我想象中的群魔乱舞,而是一路九叶莲盛开,梵音深远空灵,似通往西天梵境的路……
不消半刻,我和阿靳走散,我漫无目的向前走着,眼前景象薄如蝉翼,溪畔樱树繁茂,漫天花雨中,我终于望见一抹熟悉的烈红衣影,只一眼心潮涌动。
他坐在溪边浣足踩水,颇有童趣,我安心之余又有点小失望,为何英雄救美的好事,总是与我无缘。
他闻声抬头剜我一眼,冷笑道:“你还会来寻我?”
我慌忙垂眼,“我来迟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正胆战心惊等他回话,腿上有蛛丝缠绕,以江潮袭涌之势漫延,将我捆得结结实实,我惊愕抬头……
主君还是一贯邪痞的笑:“来迟了,得受罚。”
那蛛丝看似薄细,其实很坚韧,像野草一样疯长,我越看越害怕,奋力挣扎着,还是被裹一只胖蚕,我哭丧着脸道:“我这不是一发现异常,就来寻你了吗?”
他慢悠悠撩水洗脚,一副懒得理我的模样,我浑身动弹不得,没骨气地求饶道:“你先收起来嘛……”
他涉水来到我面前,手指摸上我的脸颊,是寒冰般的触感,一根根像冷血的小蛇,我浑身寒毛竖起。
“阿夙……”他依旧是含笑唤我,嗓音却阴森森的。
这场冶艳如罂粟的脸,此刻又熟悉又陌生,他眼神里的蛊惑,是我不懂的深意,我等着他劈头盖脸骂我,他却一动不动盯着我,如静候千万年的久别重逢。
我谄笑道:“你能不能收了神通?这些蛛丝又坚韧又绵密,留着织床被子多好,绑我太浪费了。”
“不绑着,你跑了怎么办?”他掠去我肩头的花瓣,动作缓慢轻柔,像是暧昧的挑动,随后抽走我的发带,青丝如瀑奔泻而下,我心里的某根弦也轻轻一挑。
接着蛛丝攀爬而上,捆绕我的双手……他执着发带缓缓遮住我的眼,在我后脑系结,眼前漆黑一片……
从前顶着水盆罚站都没这么难受,我不知他在搞什么鬼,又是什么恶趣味,但我这回不想陪他玩了,我胆怯着,气咻咻道:“又研究出新的体罚折磨我?”
“确实是新的体罚呢。”他笑如夜鸮,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