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那年,陆从白坐在大杂院门前吃午饭,眼见一个乞丐婆子来要饭,他纠结良久还是把自己做午饭的半个馒头施舍给了个乞丐婆子。未承想刚递过去馒头就被老乞婆牢牢抓住了手,钳制着不知到那里去了,这一去再也没能回来。
那乞丐婆子是专业人牙子,专门扮可怜拍花子。陆从白小小年纪己露出绝色之姿,被眼毒的老乞婆认出是万中无一的美人胚子,早就盯上趁机便拐了来。
拐来的陆从白如堕地狱,先是一日三顿的毒打,挨饿挨渴磨性子,再是关到小黑屋洗脑教育,接着被逼着学优伶做态,好好一个良家子被逼当了扬州瘦马。
老乞婆只等他过几年出落成绝色美人,又学成艺,到时候好奇货可居。
转眼三年过去,陆从白不负众望,绝色无双,技艺双绝。
老乞婆挑来拣去最后把他卖与当朝的一个老世子。
老世子的父亲是世袭世子,他是他父王的第八十六个儿子,活到五十多了还没个正经名字。当时朝庭有规定:世袭世子只有长子能得赐名,其余的或有军功功名亦可得赐名,若庸碌之辈则无名,只以排行论称。
这位老世子显然就是庸碌中的翘楚,只会啃老的纨绔。
当然还是一位富贵已极的纨绔。
纨绔老王子吃喝玩乐等了半辈子,眼看自己头发胡子都白了,哥哥们一个个都排队赶着进祖坟和死鬼老爹会合,他终于坐不住了了。他不怕别的,就是生怕自己死了后墓碑上的铭文是“八十六”。
连个姓名都没有,岂不是白活一场?
为了能让自己死后碑上有名,他找了个能在天子身旁说的上话的老太监搭线。老世子得知这个正当红的老太监酷爱男风,便到处搜罗年轻貌美的优伶送与他做luan童。
那老太监因着当时正得势,颇有权柄手眼通天,卖官鬻爵无所不为,在当时的宫中也是一个利害角色。
老太监收了老世子精心挑选的几个礼物都不满意,只说让老世子别再送这些庸脂俗粉来占地方。
这可愁坏了老世子,本一心求碑上有名不鸟榜上无名的他,更是加紧步伐各处搜罗,就差把京城的花街柳巷掉个个儿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垄断小倌馆弃爵从商自己当老倌头。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绝处逢生喜从天降,得了陆从白后的他如获至宝,赶紧给老太监送了去。
老太监本是连看都不愿看一眼,及至他纡尊降贵地一抬头,两只混浊的眼珠子便长在了陆从白的身上扣都扣下不来了。
老太监一面爽利地应了老世子之托,一面又赶着叫人带陆从白去净了身。
自此老世子得到梦寐以求的名字,陆从白失去了本来拥有的一切。
陆从白的悲哀人生又达到了一个新的**。
被变态的老太监折磨几年,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在地狱里挣扎。
他受尽凌辱折磨,厌恶男人,厌恶自己是男人,后来的经历让他更厌恶自己是人。
几年后风云变幻天下大乱,甲申事变时,他才得以逃离生天。
离开时却见老太监冲自己阴测测地笑,他没理会,只随着已跑疯了的太监宫女往外跑,不料未出宫门却被兵枪挡了回来。
原来老太监已把他卖与了此叛军的兵头子。
陆从白刚出虎口又入狼窝,悲哀的人生又一次达到**。
他被带入军营,兵头子享用够了便把他当作彩头打扮好捆在帐前,谁斗拳赢了就能得到享用他一夜的权利。
饿痨狼似的兵士们每每见了天人之姿的陆从白眼都冒绿光。
陆从白受此大辱,生不如死,只求速死,然尔却死不了。那兵头子每日强喂他软筋散,他四肢无力动弹不得,如案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端的是生不如死。
几个月后,当时的长生门主沈长风押镖途经此处,被乱兵劫下,差点丧命之时,被陆从白指了后路得以逃脱。
沈长风走时告诉陆从白要其放心,自己十日之内必来相救。
陆从白微弱苦笑摇头,他已对这个世界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未想七日后沈长风在陆从白被众兵又一次当彩头取乐时,抄了兵营救下了陆从白,他抱着遍体鳞伤的陆从白上了马,一路奔波辗转回了长生门。
彼时陆从白也才刚刚十七岁。
那长生门,外做镖局,干的是保镖押送的买卖,内里其实是异类门派,诡秘至极。
沈长风对陆从白的遭遇十分同情,他对外把陆从白当作幼弟照顾,请师傅教学问,又让他管理,告诉他多看书便能知人生真谛,又开导他放下以前的一切,才能入道。
沈长风时常开解陆从白,关心倍至,却又与其保持距离。
而陆从白把沈长风当做救命稻草,当做这世上惟一的好人,当做地狱里射进的一缕光,慢慢交出了心。
时光辗转,若一直如此也算不坏的了局。可命运偏偏爱诸事不成全。
一日夏夜,陆时无意碰开机关发现一个密室,他怀着疑惑进去一探了究竟,就见密室里面藏的全是惊天密术!
陆从白吃了大惊,想来找沈长风一问究竟,走到沈长风的书房窗外却听里面传来两个人对话的声音,匆勿而来的他不由放轻脚步,鬼使神差地听了壁角。
听了几句,陆从白便知里面与沈长风交谈的正是长生门的二当家孟归。
孟二当家乃一介粗夯莽汉,在长生门颇有地位,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