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利之之所以认定陆宽已投了晋王,实在是魏兴一案,与晋王姜邑牵扯太深。
也只有当且仅当薛修远被害一案是陆宽所为,且陆宽受命于晋王时,忠义盟诛杀昌都府尹一案才有可信的动机!
魏兴是晋王的大舅子。晋王的妻族势力,还需要魏兴这个草包,以男性主子的身份维持。
魏阀与晋王的利益瓜葛有多深,暂且不论,但仅仅这种亲族关系,晋王就不可能对魏兴杀人一案漠不关心!
今日她与如意出门,惊闻魏兴一案神反转,那般的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没有哪一处不让人怀疑,其背后翻云覆雨的权势大手,正是晋王姜邑!
说到魏兴一案,四人瞬间感到血往上涌,真正气煞人也!
姜利之与如意上街不久,便听得街头巷尾、坊间墙后,人们交头接耳、义愤填膺均在评议魏兴一案。
而众所周之魏兴杀人的事实,却堂而皇之地在刑部大堂上——被抹掉了!
昨夜昌都府尹薛修远刚刚遇害,今日一早,未曾听闻彻查朝廷命官被害之事,反倒是魏兴杀人一案,从昌都府火急火撩地提到了刑部。
刑部衙门一开,仍只见苦主田庆、未见被告魏兴。但神奇的是,案件还是那案件、苦主还是那苦主、证人还是那些证人,案件的起因经过及结局,却完完全全变成了另一个版本。
在这个版本里,田庆被众口烁金指认成了为了攀附权贵,主动送妻给魏兴玩乐的“龟公”混球。其亲娘之死,也被描绘成东窗事发后,老妇人自己气死了自己。
至于为何要闹上官府,则成了田庆借机向魏氏勒索钱财不成,方才扭曲事实、恶人先告状!
昨儿还在昌都府衙热血作证的证人们,今日在刑部大堂纷纷堂前倒戈、翻了口供,异口同声承认收了田庆好处,方才串通一气、扭曲事实、污告魏兴。
若不是前日里瞧见魏兴强抢民妇、打死婆母的路人众多,人们几乎都要信了这所谓“真相”。
奈何虽眼见者众,敢出头作证的却无。毕竟昨日还能热血的证人,今日能够出卖自己良心,血口喷人,定是有非常的痛处被魏氏及其背后势力死死拿捏。
所以最终众人虽然气愤,也只得眼睁睁看着苦主田庆挨了五十大板,并治了个污告之罪,要死不活地被拖入地牢,也不知是否还有命活着出来!
咚——室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谁?出来!”
申屠岩大喝一声,掌心一翻,一股气旋袭出,瞬间袭开雕花木门,卷起室外一人跌至众人跟前。
待到看清偷听之人,申屠岩自己先是一惊,这、这不是昨夜自己无事顺路救回的妇人么?
“大人饶命!大人恕罪!大人饶命啊!”妇人明显惊吓过度,匍匐在地,不住磕头求饶。
“坦白从宽!说!究竟何人?为何偷听?!”
申屠岩凶巴巴地当先逼问,心底不住自责自己昨夜大意,只觉民妇可怜,便轻易将其放在店中,却是忘了这妇人毕竟大半夜被黑衣人追杀,来历必然并不简单!
被他这么一凶,小妇人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答不上话来。
他正欲再凶,姜利之一把拦住,当先一步来到妇人跟前。
她见小妇人被吓得不行,直觉告诉她,此人并非坏人,也非有意偷听。遂蹲下身来,掏了罗帕递与对方,温言道:
“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听闻此言,小妇人的身体终于停止哆嗦,缓缓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
及至妇人拭干泪水,方才庄庄重重与申屠岩并姜利之等人一一磕过头来。
“谢恩公救命之恩!民妇不是别人,正是恩公所言案件中,田庆之妻——叶氏!”
话毕,泣不成声。
姜利之瞪大了眼睛,这、这、这也太巧了吧!
遂又细瞧了瞧叶氏,果然颇有姿色。于是皱眉看向申屠岩……
这什么运气啊?锦鲤么?
申屠岩却洋洋得意,心道:昨夜老夫四处寻你,难道你不认为以老夫的金丹修为,发现并制止一桩行凶杀人的恶行,实际上是相当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的么?
姜利之大骇,真不愧是星纪都城昌都,自己那边忙活探狱,却是不知同一片天空、同一个夜晚、同一座城,如此波诡云谲,能接连发生这么多阴谋与杀戮。
见来了事件当事人,姜利之又将魏兴一案始末小心翼翼、仔仔细细问上一遍。
果然那魏兴真的是精虫上脑、欺男霸女、草菅人命、坏事干绝!气得姜利之小拳头,一拳擂在茶桌上。
哪里料到,那号称500年历史的红木茶桌,竟是应声碎成了渣。
众人:Σ(っ°Д°;)っ
申屠岩最为激动,惊得直接从座位上弹起:“殿下,您?”
如意则是连忙扑过来,也不顾主仆身份,拉起姜利之的手一通细瞧,见不红不肿方又关切问道:“痛么?”
姜利之对自己的大力也是极度震惊,但此时哪里顾得上这意外发现,只见叶氏在一小阵错愕后,立马膝行至自己跟前,一通咣咣咣磕头,直磕得前额转瞬一片血红。
“恩公!高人!菩萨!您们都有大神通!求求您们行行好,救救我家相公!”
叶氏自知救命之恩尚无以为报,现在又求恩公再次施恩救人,实在太过得寸进尺。但是毕竟事关自家相公性命,纵是恬不知耻,她也要斗胆求上一求。
看着叶氏救夫心切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