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道。
一座宛如折扇绵延十里地的山,硬生生将路分成岔。
此时的月亮已经落山,天空泛着深蓝,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会变色,黎明前的黑暗讲的也正是那个时刻。
坐在一块石头上,何静看着身边的残兵败将,脑海里全是杨定。
明明就是一个天字号纨绔,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生猛?
一直听说杨定闻战心怯,铁山不过率领三万军队,就能轻易打穿镇南关,一路南下。
可怎么到了五羊城下,他就能给本将军重重一击?
难道一切都是他诱敌深入的谋划?
可不应该做到如此地步啊!
反正何静是想不通,一看天色,兵将们也是昏昏欲睡,想来今天打了一整天,然后还狂奔了百余里,要不是靖国先主注重修路,这一条道跑下来,真能累死个人。
“速速动身,尽快抵达浒阳,这样我们就能找到船只,背上镇南关了。”
何静现在是懒得管镇南关以南的九府安危了,在战略意义上来说,只要镇南关不失,他就能轻易地的高举旗帜,征兵买马,再来一次南征。
只要我的速度够快,朝廷就没有借口找自己麻烦!
打定主意,何静带着骑兵立刻朝着浒阳城方向运动。
他们刚走不到十来分钟,杨定带着千余马力充足的骑士赶到。
不过一路疾驰,他感觉两腿都快麻木了。
虽然有练骑马,但是像这样一路狂奔似的追击,高强度的摩擦,让他两条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现在估摸是血淋淋的。
但杨定还是咬着牙,看手下马检查现场的痕迹。
几匹暴毙的战马,身上没有马鞍,而不远处全是新鲜的马粪。
“陛下,他们刚走不久,并且没人打扫痕迹,看方向应该是浒阳城。”
一听这话,杨定咬了咬牙说:“那就提速,绝对不能让何静逃到镇南关。”
“喏!”
全军提高了马速,越过了折扇道。
杨定不是很会打仗,所以他根本不会在意折扇道中央这座山中可以埋伏,如果山中有埋伏上千人,他身后的骑兵队,很可能会被一口吃掉。
只是何静明显着急去浒阳城,不凡铁定会给杨定一手重击。
越过折扇道,就是水华山道。
绵延山道,上下起伏坡度很大,蜿蜒如蛇盘道,首尾不能相见。
愣是将直线二十里地的浒阳城,变成百里的盘山路。
停在山口不着急出动,杨定看着山路忍不住吐槽:“这路得多难走啊!”
“陛下,咱们的骑兵倒是不用担心。这些马很多都是山中骏马,走山路对它们而言,轻而易举。”
内卫对杨定解释说,“唯一需要担心的是,怎么样才能赶在何静之前,抵达浒阳城。”
浒阳城位于浒水之北,可以直接通过浒水和清江的交汇处,一路向北,抵达镇南关。
要是慢了一步,让何静逃了,那他们可就算是功亏一篑了。
杨定深以为然,咬了咬牙说:“那就加速。”
再也不管两条大腿的痛楚,杨定咬着牙快马加鞭,带着一千多号人疯狂在山道之间飞驰。
渐渐已是晌午,杨定随口含了块馒头,望着天空看了半天,杨定突然好后悔自己干啥要亲自带队?
哪怕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威望,也不用自找苦吃吧?
不过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了,一定要拿下何静,才能不辜负自己的付出。
“陛下!找到了!我们发现何静正在翻越曲山,只要过了曲山,还有十里地就到了浒阳界了。”
听到侦察兵送回来的情报,杨定没有任何犹豫,三两下咽下馒头:“追!”
曲山的山道很陡。
杨定来到山下的时,一下就看到四五个摔死的辰国士兵,好几个骨头都折了,脑袋直接埋进胸腔,模样惨烈。
而此刻,何静正在山顶,准备绕下去。
看到追兵,整个人脸色难看:“咬得这么紧!这个杨定,真的是纨绔吗?”
“何静!你想去哪里啊!乖乖束手就擒,朕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杨定呵呵一笑,催马上前,侦查兵借助身下的山地马,轻而易举的带着大部队飞掠在陡峭的山道之间。
“放箭!放箭!”
何静下令射箭,想要阻碍杨定他们的动作。
奈何何静手下跑了先是打了一整天没休息,接着又跑了一夜,如今晌午已过,烈阳高照,人困马乏,连弯弓搭箭的力气都没了,稀稀拉拉的放出几箭,只让靖国追兵中的一个倒霉蛋射中肩膀,疼得一个闷哼,一下子就上了半山。
“速走!”何静一看没办法了,连忙催马朝着山下跑。
杨定上了山顶,看着何静快要跑到平地,喊道:“留下三百人在山顶射箭驻守,不准放人过来。”
“喏!”
一个内卫留下,带着弓箭手在山顶瞄准了何静放箭。
何静惨啊!
被追得抱头鼠窜不说,还得遭受飞蝗一样的箭雨,几次飞羽过后,何静回头一看身边,只有不到三十人跟着,其他人要么死了,要么就在冲下平地的时候,四散逃窜了。
惨败啊!
突然,一条深河挡在他面前,边上有一块石碑——浒水。
青色的水如同催命的请柬,让何静紧咬着牙,不甘望向越来越近的杨定怒吼:“杨定!你休想抓住我!”
“那可由不得你!”
杨定抽出刀,身后骑兵纷纷拔刀,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