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常顾在睡前跟明姜说:“我跟身边的人透了风,旁人都是听凭主子安排,还真是就路安有主意,说家里有个远房表妹,也是我们府里的下人,如今在京里,也不知嫁人了没有。”
明姜听了皱眉:“他倒会想,京里的事我们怎么好插手?”
常顾笑了笑:“我叫了他来问,说既然如此,不如就让他和母亲回京。他犹豫了半天,还是要跟着我,我想着自小的情分,不如成全他一回,索性写一封信给母亲,顺便也该要几个下人来使,鹏哥儿屋里也不能就乳母和两个妈妈在,你这里蝉儿蛛儿嫁了,也该添新人,我看其余几个也不小了。”
“那倒是,乌鹊和杜鹃跟小蛾小虹差不多大,再过两年放了她们,我手里确实没人了。”明姜叹了口气,“该早选几个小丫头让人带着,我只想着我们这里地方小,没地方住,就把这事给耽搁了。”
常顾安慰她:“这有什么?蝉儿和蛛儿也不是眼下就嫁出去,慢慢来呗。实在不行咱们就换个大点的宅子。”
明姜有些不安:“还换大宅子呢!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如今我们全靠公公婆婆接济过日子,指着你的那点儿俸禄早饿死了。”
常顾讪笑了两声:“谁家不是这样?谁家能指着俸禄就能过日子了?家里都得有田庄有铺子来支应,日子才能体面的过下去。这个你不用担心,咱们家在京里和平江都有良田,好像这两年在青州也买了些地,京里还有几间铺面,咱们两个能花多少?”
明姜想想自己家的情形,似乎也是这样,渐渐放了心,跟常顾商量停当,写了一封信直接送到了京里,想着等常太太到京应也就能收到了。
院里的下人们很快就知道二奶奶有意给蝉儿和蛛儿找婆家,蝉儿和蛛儿是严家陪嫁来的,行事稳重妥帖,生的虽算不上貌美如花,可也端正秀气,又颇得二奶奶倚重,自然就有动心的。钱妈妈和孙妈妈都悄悄跟明姜递了话,一个推荐自己的侄儿,另一个则夸奖自己的外甥。
明姜也没应承,只说要想想,没几天王婆子也托了金桔来说,说王管事有个侄儿就在青州,人品本事都是顶好的。正好这时候去青州送范氏的下人回来,还带了赵丰家的并几个小丫鬟回来。
“太太说,怕奶奶这里人手不够,先挑了这几个小丫头送来,奶奶先使着,若是觉着不合用,等她老人家从京里回来再另选。”赵丰家的跟明姜回道。
明姜向着青州的方向行了一礼:“还是太太想的周详。赵妈妈一路辛苦,坐下说话。”让蝉儿给她搬了个小杌子坐,“赵妈妈来的时候,太太和我母亲可启程进京了?”
赵丰家的搭着个边侧身坐下,听见明姜问话,又前倾了身子答道:“奴婢出来的时候太太和亲家太太还没启程,说是奴婢走那日再晚两天就启程,这时候应该也上了船了。”
明姜算了算日子,差不多是该上船了,又问了一些家里的情况,见了见几个小丫头,就让金桔带着她出去,到金桔她们住的小院里休息。
在范氏走后,明姜让乳母带着鹏哥儿住了东厢北间,两个妈妈则住了东厢耳房,东厢南间仍是她的书房。西厢还是几个丫鬟住,如今冷不丁来了六个小丫头,还真不知能往哪里安置。她叫来蝉儿和蛛儿商量了半天,最后只得在东厢堂屋仿着西厢一样,隔了个小隔间,让小虹小蛾搬过去住。
六个小丫头里边,分了四个住在西厢堂屋,另外两个安排到西厢北间和乌鹊杜鹃住。明姜特意把乌鹊和杜鹃叫来嘱咐:“家里就这么大点地方,先挤一挤吧,你们两个也正好能就近看看这两个小的,多教着她们一些。”两个丫头老实答应了,回房的时候乌鹊还好,杜鹃却对着两个小丫头没什么好脸色。
正好有青州的人来,明姜就私下嘱咐了金桔,让她想办法打听一下几个妈妈说的那几个人,是不是像她们说的那样好,又找了由子把桂生叫来,让他办了一回事,瞧着还算可靠,就又问了蝉儿和蛛儿,蝉儿低头不语,蛛儿却微微抿嘴,明姜也就心里有数,跟常顾说,想把蝉儿给桂生。
“好啊!便宜这小子了,蝉儿配他真是富富有余。对了,爹这次来信也说我们这宅子太小,给了银子让我们另换一处,我叫人先去留意着?”常顾把他爹捎来的银票递给明姜。
明姜拿着几张二百两的银票发呆:“我们是赁宅子又不是买宅子,哪用得着这么些钱?”她其实有点舍不得这个小院,“好不容易我们亲手拾掇的像样了,又要搬?等蝉儿和蛛儿嫁出去了,家里也就没这么挤了,至多让他们外面住的换个大些的院子住就是了。”
常顾想想院里的菜地花圃秋千和葡萄架,也颇有些不舍:“那要不再等等也行,现在鹏哥儿还小,挪动也不方便,我先留意着,真有合适的,能搬进去就住的再说。或者,等我们有了老二老三再搬也使得。”
明姜啐了他一口:“这么快就想老二老三了,敢是不叫你生,苦的不是你!”她现在想起生孩子时那股疼法还怕呢,可不想那么快又生。
常顾想起明姜生产时的情景,也有些难受了,搂着她哄:“好好好,不生,反正咱们有鹏哥儿了,我也不舍得你再受那个苦。对了,今日我听两位千户大人的意思,不日我们又要上船,这次还不知要去多久,家里有什么事要我办的,请娘子加紧吩咐。”
“家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