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能明白这些已经很好,却不可只领会而不做。读书最忌的就是只一味死读书,而不身体力行。如今你们俩才是打基础的时候,只须把我日常教的学会、无事时练练字就好。等到了该刻苦的年纪,”说着指了指李俊繁,“再去刻苦也来得及。何必小小年纪就这样熬,倒把身体熬坏了!”
严诚和黄悫听了这一番教诲都有些羞赧,低下了头。严景安又说:“你们知道上进是好事,只是须得分清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况且有许多道理都不只在书本上,还在我们日常琐事中,慢慢学习慢慢领会,不要急。”说完叫他们俩回去坐下,开始上今天的课。
正房里刘氏正在跟范氏一起合计严景安寿宴的事,严家本地的亲戚不少,同族的如铁瓶巷严仁举一家,姻亲如王家、莫家,再有曲家两房。故旧如李泽这样的同窗旧友,还有一些严景安早年求学时相交的故交,再加上书院里的先生和家塾的毛老先生,算起来人还不少。
这还不算江苏地面上的大小官员。严景安入朝这么多年,同乡同年等等,有过交际的也不少。远的也就罢了,像江宁、阳湖、秀州这三地,离平江不过一两个时辰的路程,有一些就不得不下帖子请一请。来不来是人家的事,若是自家不请,却不免显得失礼。
何况严景安回来这两个多月,这些人也有不少或致信慰问、或亲自来访的。只是他回乡之后为了免除麻烦,有意减少了许多应酬往来,这才过起了半隐居的日子而已。但此次是五十寿辰,既然做寿,若不请这些人就不好了。
于是每日里下了课,严景安少了许多带着孩子玩的时间,自己关在书房里研究请谁的问题。他自己思量了两日,还是觉得很难取舍,主要还是觉得自己家里地方窄,不怕这些人不来,只怕人来了没地方招待。可请了这个又不能不请那个,实在烦恼得紧。
这一日下了课干脆和李俊繁一起去了李家,想要找李泽帮他参详参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