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京城的顶级名妓们为了他的歌赛而不断奔走的时候,他自己却在家中安然高卧,酣睡不起,直到马士英派人来找他。
马鸣风赶紧跟着仆役去见马士英,过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便宜老爹找他,主要是为了李香君的事情,之前李氏跟他写了一封信,专门让杨文骢给捎过来,在信中说出了李香君的事情,李氏先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随后又征求马士英的意见,并且在信中让马士英做主,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先办了他们的婚事。
马士英一向尊重夫人的意见,而且他本人对李香君的出身也没有什么偏见,在他看来,只要女孩儿的人品没问题,而且又是完璧之身,出身什么的根本算不了什么。
所以马士英今天要把马鸣风叫过来,把李香君的事情先定下来,为了能够迅速做出决定,他还专门把杨文骢一道请来了。
马士英先向杨文骢打听李香君,听杨文骢说道李香君才貌双全,而且品行很好,这才放下了心,随后开口对马鸣风喝道:“你这畜生,竟然瞒着为父去烟花之地,实在是该打,不过念你初犯,而且也没有做出眠花宿柳之事,姑且饶了你,我且问你,你与那李香君到底是真心相恋,还是逢场作戏?”
马鸣风连忙恭敬的说道:“不瞒父亲,孩儿与香君乃是真心相恋,即便是海枯石烂亦不反悔,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也不敢与她断绝。”
“既然如此,为父便为你做主,准许你将李香君迎娶过门,我这就委托龙友带着礼物,经三书六礼将其聘来,只不过有一点,香君出身不好,需要她另拜义父母。我们的礼物要在形式上送到她的义父母处,当然,如果那鸨儿当真跟香君情深义重,你也可以暗中送去大量财物以作聘礼,日后也可以互相走动,我这么做并非是看不起香君的出身,这是为了她的名誉着想,也是为了你的名誉着想,你需理解为父的一番苦心。”
“这一点孩儿理会的,我想香君也不会反对的,毕竟贞娘与她的母女之情还是存在的,而且也可以互相走动,只不过义父母的事情该如何考虑?”
“这个......”马士英考虑了一下,随即说道:“可以让香君拜集之兄为义父......”
“阮大铖?这可不行!”马鸣风听了这话当即断然说道:“父亲,有句话不知道孩儿当讲不当讲?”
“你说吧。”马士英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悻悻的说道。
马鸣风当即施礼说道:“父亲,请恕孩儿直言,你与阮大铖虽然交情莫逆,然而你们之间的出身不同,父亲你当初被免职乃是含冤,可是阮大铖却确确实实名挂逆案,而且阮大铖这个人表面上对人友好热诚,内心阴暗,颇有盛唐奸相李林甫口蜜腹剑之风,当然,如今父亲落魄之际,阮大铖待父亲相当友好,孩儿也不敢反对你们的交往,然而父亲却也不能不防,正所谓,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住口!”马士英听了这话顿时勃然大怒,他指着马鸣风说道:“要照你这么说,朋友之间的交往都不能出自真心了?集之兄待我不薄,我怎能如此相待?正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待之,你这小小年纪,都学的是些什么东西?”
不过马士英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我知道你对集之兄有意见,可是也不致于如此贬低吧?既然如此,拜集之兄为义父之事暂且不提,我听说那鸨儿与华亭陈子龙关系莫逆,不如让她拜陈子龙为义父,陈子龙素有声望,将来在仕途上也可以成为你的助力。”
“这......”马鸣风看了一眼杨文骢,他虽然有些意动,可是却也知道陈子龙跟杨文骢之间因为李贞丽而略有嫌隙,当然,主要是杨文骢对陈子龙有嫌隙,所以这才有些犹豫。
却见马士英淡淡说道:“你看他做什么?我岂不知他对那鸨儿有些情意?可是那又如何?那鸨儿既是娼妓出身,侍奉过的男人估计也不在少数,这都是你情我愿,逢场作戏的事情,难道要让他把其他所有的男人都恨上?”
杨文骢一听这话顿时一脸的讪讪,连话都不敢说。
马士英叹道:“罢了,哪个猫儿不偷腥?作为男人,贪一时之欢也是有的,此事我就原谅你了,不会向英妹说起此事的,可是你也该想想,你自己所作的事情可对得起英妹?悬崖勒马,幼时未晚,还是早早结束这场孽债吧,当然,如果你立身持正,只是正常的诗文往来,应酬唱和,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你却需要保证,万万不可再做对不住英妹的事情了。”
杨文骢一听这话,顿时满脸的汗水,对着马士英恭敬说道:“二哥请放心,小弟再也不敢胡闹了,其实自从在贵阳与英妹分别之后,小弟再也没有去过媚香楼一次,小弟的心中也不自安。”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有你去办吧,联系陈子龙,收香君为义女,然后正式向其提亲,并且把其中原委解释给那鸨儿听。”
“是,是,二哥放心,小弟一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杨文骢擦了擦汗,随后拱了拱手,一脸狼狈的离开了马府。
在杨文骢离开后,马士英看向马鸣风忽然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对龙友太过放纵?”
马鸣风连连摇头说道:“并非如此,其实姑父他也挺不容易的。”
马士英叹息着说道:“其实这件事我本来就没打算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