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听了,想了想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竺栋是内奸,是凶手呢?”
“说实话,儿臣原以为内奸、杀手就是罗天与罗章兄弟俩。
但当荆杰回来使眼色于我时,我便多了个心眼,细想了事情的全部过程,才悚然发觉差点就上了那幕后指使人的恶当。
原来,酒楼下的拼杀与罗天房舍附近的搏斗,不是罗天的武功起了变化,而是酒楼处的杀手是拼死而斗,罗天三人才未能胜出。
而罗天房舍里的打斗,是三名黑衣刺客为达到掩护竺栋、嫁祸给罗天而故意留罗天活命的。”刘荣介绍说。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罗天不是凶手呢?”刘启继续追问。
“从荆杰暗示儿臣开始,到儿臣故意询问太医,太医配合着说出周重今晚即可醒过来止。
当时,罗天听了面露喜色。
因此,儿臣断定罗天兄弟不可能是凶手。
父皇,如果罗天或罗章是凶手的话,岂能有闻周重未死,今晚即可指认凶手而喜悦的道理?”刘荣反问着。
刘启“唔”了一声,说:“对!从罗天得知周重未死,而面露喜色,便可推出罗天不是凶手来。
当时,罗天以为周重真的未死,到今晚便能替他洗脱罪名,因而才会面露喜色的。
对,太子说罗天不是凶手,是对的。
那,你又是怎样怀疑上竺栋的呢?”
“当时,同样是太医的话,却让我对竺栋起了疑心。
那时,竺栋虽然是站在窗前背对着我,但他听到太医的话时,其下垂的双手十指突然紧扣,双肩微微一耸。
稍后又立即松开双手十指,放松肩膀。
这些微小的身体动作中,儿臣读懂了竺栋乍闻周重今晚便可醒来时的惊愕,与杀心立生时的心理紧张状况。
儿臣这才与荆杰合演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苦肉计之戏。
此戏,果真骗过了竺栋,令其对周重不仅还活着,且今晚就能醒来作证一事深信不疑。
这样,才会有接下来给竺栋制造出一个绝妙好机会,好让他去杀罗天和罗章这出戏。”
“哈哈,太子真是聪明绝顶呀!好!妙!那你如何当场捉住竺栋的呢?”刘启大感兴趣地问。
“父皇,那就容易多了。
儿臣趁着荆杰和竺栋带罗天罗章离开太子宫的时候,找太子宫来的侍卫聂政和李涪交待一番,让他们扮作罗天和罗章的模样,替换了罗天和罗章。
如此这般就让竺栋乖乖地现出原形来了。”
刘启望着刘荣,想了想又问:“朕还有一个问题未明。
罗天和罗章逃走后,是谁杀死受轻伤的童康,将其尸体移到罗天床上去的呢?”
见刘启心思如此缜密,刘荣不由心中赞叹,口中却说:“这个问题,那是竺栋见罗天和罗章逃走,便寻机点住酣睡中的童康。
再趁众人熟睡之机,竺栋用棉被活活将童康捂死后,搬到罗天的病床上去以达到嫁祸给罗天罗章。
刚才,竺栋自己也承认了我的这一推想。”
所有人听了刘荣的话都开心地点着头。
可刘荣却突然双眉深锁地望向刘启,眼色极其凝重地摇了摇头。
刘启见刘荣突然神情大变,不由惊愕地以目光相询问。
刘荣望了望罗天罗章兄弟,对荆杰和李涪说:“你们两个扶着罗家兄弟休息去吧。回来的时候,在门口替皇上和太子好好地警戒着。”
两人答应一声,上前扶起罗天和罗章两兄弟。
罗天朝刘启看了一眼,弱声对刘荣说:“谢太子帮小的兄弟俩洗清了罪名。”
刘荣点下头,说:“好好养伤去吧。伤好了,可要做一名合格的好侍卫哦!有什么事情,要相信皇上自会主持公道,别再胡乱逃走了。”
罗天感动地说:“是!小的兄弟两个一定记着太子的教导,不敢一时或忘!”
刘荣不住地点着头,亲切地说:“去吧,好好养伤!”
刘启见刘荣对待侍卫也如此亲切,不由心生好感。
望着四名侍卫相扶着罗天罗章走出太子宫走廊,刘荣一收笑意,神情严肃地对刘启说:“父皇,据竺栋供认,各宫的侍卫中都有其同党。
刚才,竺栋供出他所知道的同党名单。
父皇,名单在这请过目。”
说着,刘荣从龙全手中接过一张密密麻麻写满人名的绢纸,双手递给刘启。
刘启接过并没有去看,说:“太子宫和栖凤宫中也有么?”
刘启未问自己的未央宫是否有侍卫是竺栋的同党,而是先问太子和河间王的宫中是否有竺栋的同党,这是很聪明的一种做法。
既让太子和河间王感受到他的父爱,也让刘荣等人感受到他对太子和河间王安全的重视。
刘荣瞅瞅河间王,轻声说:“有,不仅仅是个别人!”
刘荣仔细地瞅着纸上的名单,说:“我宫中有七名侍卫姓名在列。”说着将纸张递给河间王。
河间王看了,简直要跳起来:“我宫中只有十几名侍卫,竟然也有五名在这名单上!
看我杀了他们不!
父皇的未央宫中情况最重要。
太子哥哥,未央宫情况怎么样?”
刘荣无言地摇摇头,将目光投向决曹周轶。
周轶见状,诚惶诚恐地说:“皇上的未央宫中有十二名侍卫是竺栋的同党。”
刘启不怒反笑着说:“嘿嘿,黑手都伸到未央宫来了!
好,伸得好,伸出黑手,朕才能逮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