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疼得咬紧牙关,不知挨了多少板,她的背后被鲜血染红,血肉与衣衫粘连。
一众下人心中直犯嘀咕,前一刻还被将军捧在手心里,这一刻就要被打死了,也不知将军知道了会怎样。
两个奴才见锦心被打的血肉模糊,于心不忍,停下了来。
“愣着干什么,继续打。”赵姨娘怒声呵斥。
奴才面面相觑,无奈的摇摇头,遂又抡起了板子。
谁也不曾注意到隐在黑暗中的梅若菱,眼中泛着阴森森的寒光。
厅内厅外阖府聚集。
下人们举着火把靠边立着,火光冲天,将黑夜映得如同白昼。
锦心的四周围满了人,可是没有人为她求情,尽管有人流露出担忧的表情,但还是选择沉默。
更多的人是为她谋害夫人未出世的孩子而感到痛心疾首。
板子击打在身上的声音,飘在夜色中,每个人听的很清楚。
除了锦心破碎的嘤咛声和板子啪啪声,没有任何声音,所有人静静看着锦心。
忽然,南亦辰呵斥的声音飘来:“住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奴才闻声松了口气,停下手来。
所有人目光寻着声音望去,只见南亦辰火急火燎的冲进来。
他奔向奄奄一息的锦心,小心翼翼的抱起来。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直往南府大门口冲。
赵姨娘拦住他的去路,道:“亦辰,这个毒妇害了你的孩子,你怎么还要护着他。”
南亦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不知道慕容楚楚的孩子没了。
南亦辰道:“此事稍后再说。”
他要越过赵姨娘出南府。
而赵姨娘不依不饶,怒道:“你被这个妖女迷了心智,我不能看着你犯糊涂。”
南亦辰道:“我说了此事稍后再说,婶婶你让开。”
赵姨娘见他非要救锦心,气得浑身发抖
“你的孩子现在没了,而你却没有半点难过的样子,不去看楚楚也就罢了,还要救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是我的辰儿吗?”太夫人泣声指控。
南亦辰不欲多做纠缠,朝跟他一起回来的方廉佑使了个眼色。
方廉佑心领神会,将赵姨娘拉到一边去。
南亦辰抱着已昏迷的锦心大步踏出南府,去往大夫的住所。
留下身后瞠目结舌的诸人。
赵姨娘气的眼泪直流。太夫人压着心中的悲伤,去安慰赵姨娘。
方廉佑看着太夫人,问道:“方才出了什么事?”
太夫人讶然的看着方廉佑,这个人从来不会主动问什么,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太夫人想着他是南亦辰的属下,定是南亦辰授意,于是将事情来龙去脉尽数告知。
方廉佑面无表情的听完后,默默退下,可是他没有去自己的厢房,而是去找锦心熬药留下的药渣。
不巧的是碰上了同样去取药渣的崔莲。
最终药渣自然是被方廉佑理所应当的拿走。
南亦辰抱着锦心踹开大夫的家门,吓得大夫一家老小诚惶诚恐。
经过大夫一番医治,锦心算是捡回来一条命。
一直折腾到深更半夜,南亦辰方抱着锦心回府。
而南府大门在太夫人的吩咐下,紧紧关闭。
南亦辰便抱着锦心纵身跃过高墙,飞身进入南府内。
他将锦心送到映兰轩后,又偷偷去瞧慕容楚楚。
最后拖着疲惫回逸云轩。
第二天。
一宿未眠的赵姨娘早早到慕容楚楚床边守候。
慕容楚楚睡得极不安稳,被噩梦纠缠。
醒了睡,睡了醒,迷迷糊糊见到赵姨娘,不理不睬又睡过去。
赵姨娘看得心都快滴出血来。
等到午时,慕容楚楚终于睡饱,睁开那了无生机的双眼。
赵姨娘见她醒了,细声道:“楚楚,你觉得身体还好吗?”
慕容楚楚恍若未闻,呆呆的望着床顶。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防备傅锦心呢?她心思这般恶毒。”
慕容楚楚依然不语。
赵姨娘心中难受,道:“你放心,娘定会替你讨回公道,呆会我去找亦辰,他不给个说法,我绝不依他。”
慕容楚楚眼中泛起雾汽,沙哑着声音道:“别去找他。”
赵姨娘语重心长道:“楚楚,你不能向那个女人认输。亦辰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只是一时被那个毒妇迷了心窍,等他明白过来了,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慕容楚楚激动的弹起身来,抓着赵姨娘的胳膊,颤声道:“娘,我求你了,别再去找他了。”
赵姨娘看着她惨白失去活力脸庞,枯槁孱弱的身段,仿佛一夜间变成垂暮的老人,在生命的尽头游走。即心疼又恨她不争气,不为自己讨回公道。
赵姨娘软下声音敷衍道:“好好好,我不去找他,你别激动,省得伤了身体。”
她嘴上说着不会去找,心中可不是这么想,让她轻易放过锦心,怎能咽下这口气。
而紧盯着她的慕容楚楚已然看出她的心思。
慕容楚楚的泪水缓缓滑落,哀声道:“你在骗我。”
赵姨娘无声的叹了口气,道:“娘不骗你,真的不会去找他,你别再难过了。”
慕容楚楚知道她的母亲不会罢休,于是带着泪水苦笑道:“打胎药是我要二夫人弄来的。”
赵姨娘唇角动了动,很想如从前一样,但凡慕容楚楚任性胡闹,她就会扯开一抹笑容,然后佯装生气责骂她。
而此刻她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