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色还亮,姜娘子带着顾氏去了周边有牛的人家买稻秸秆。
收过稻子之后,大部分人会把稻秸秆扎成塔型,方便晾晒。
晒干后的稻秸秆用处很多。
可以定期拿去给猪牛羊圈里做垫料,既可以保持干燥,又可以混着家畜粪便一起发酵成肥料。
就是挖出来的时候味道有些上头。
也可以就地焚烧撒在田里防虫,肥地。草木灰含有大量的钾肥,对农作物的生长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还可以剪碎混在黏土里打泥坯盖房子。
最后一点很重要,可以存起来给牛做干草料。下雨的时候懒得淋雨放牛或者割草,稻秸秆就派上用场了。
顾氏和姜娘子一人抱了一大捆稻秸秆回来,直接去了灶房做晚饭。
按照乔苓叮嘱的,把原本的草木灰掏出来装起来。做晚饭烧热水就烧这稻秸秆,一举两得。
吃过晚饭,乔苓指挥顾氏把稻草灰掏出来,盛在新买的大木桶里。加水搅拌均匀,放着让它泡一夜。
乔苓睡前给脚踝搽要药酒之后,又去空间巡视一番。
当归长得很快,已有小腿高,叶子绿油油的长势喜人。
何首乌长出六片真叶,主茎也长了好多,要开始爬藤了。
乔苓把藤的方向牵到外围,不让它们往中心爬。
金线莲的茎长了一点,大约半个手掌长匍匐在土面上。三片桃形真叶向上生长,已经显现特征。
暗紫色的叶面长满金红色带有绢丝光泽的美丽网脉。
背面却是淡紫红色。
每株瘦瘦弱弱的,仿佛一掐就能断。
乔苓最感兴趣的还是角落那棵不知道名字的小芽。一天不见粗壮了许多。
暗红色的小芽更肥厚了,正中心的真叶只冒出一个尖尖头,什么也看不出来。
乔苓蹲着身子仔细研究上面的银白色脉络。它们好像有生命一样会流动,微微发出白色的光晕。
乔苓想施点液肥催催它,又怕这棵小芽太小了直接被肥烧死。
还是让它自然生长吧。
翌日。
隔壁邻居的公鸡第二遍报晓的时候,乔苓醒了。
伴随着嘹亮的鸡鸣声还有低沉磁性的读书声。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
乔苓抓抓头发,转头看看窗外的欲明未明的天色。好学生都是这么自律的吗?
打着呵欠坐起身,掏出小梳子。手指碰到旁边的小铜镜,也不知道顾氏什么时候放那的。
乔苓摸摸柔顺不少的头发,决定今天必须换个发型,必须来个眼花缭乱,复杂无比,仙气飘飘的发髻。
半个时辰过后,天光大亮。
乔苓甩甩酸痛的手臂,扭扭僵硬的脖子。
看看自己奋斗了半个早上的发型,只能说是一塌糊涂。
乔苓挫败的把头发打散,披着一头乱发恨恨发誓,今天宁死不梳双丫髻包包头!
三下五除二刷刷刷,新发型出炉。
双挂髻。。。
和双丫髻的区别就是把包包头结成鬟,垂挂于两侧。
乔苓举着铜镜左照右照,“嗯,我就是一个这么有原则的人。”
乔苓拄着拐,把架子上的布巾甩在肩上,拎起木盆,慢慢往院子水井挪去。
拽着麻绳把水桶扔下去,来回晃了晃,水桶装满。
气沉丹田拼着一股力气一拉,提不上来。。。
双臂拄着拐,压得腋下生疼。
乔苓有些后悔,早知道装半桶就好了。现在也不可能跳下去把水倒出半桶呀。
乔苓求救的转头看看东厢房屋檐,爹不在。望望炊烟袅袅的灶房,娘在做早饭。
埋头又试了几次,还是提不上来。
正准备豁出脸去跪在井边把水提上来的时候,一双莹白修长的手伸过来接起乔苓手上的麻绳。
乔苓顺着这双手抬头,姜云昭那张俊俏似笑非笑的脸映入眼帘。
“我帮你。”
乔苓点点头,后退一步。心里低估,想笑就大声笑嘛,难道憋着我就看不出来了?
姜云昭轻轻松松把水提上来倒在旁边的木盆里,“好了,我回去读书了。”
乔苓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谢谢啊。”
双拐放在一边,蹲下身子把受伤的那条腿伸直。慢慢洗漱。
早饭过后,乔先林拖着两棵新砍的竹子回来了。
一家人分工明确。
乔先林剖篾扎斗笠骨架。
顾氏把晒好的棕叶浸到灰水漂白。新棕叶摆在院子里晒。
乔苓钩花样。笸箩里已经堆了很多花朵,今天钩小动物花样。
两个小豆丁也没闲着,一会儿给这个递水,一会儿给那个扇风,比干活的人还忙。
乔苓一家人有说有笑各自忙着手上的活,一团臃肿的身影顶着烈日咚咚咚冲进院子,脚下带起一片尘土飞扬。
人还未到,朝气蓬勃的声音先灌进众人耳朵,“乔苓!我又来啦!”
屋檐下的几人纷纷抬头,水井边捶打衣裳的姜娘子也停下动作转过身来。
“额,姜,姜伯母好。”来人停住身子,局促的福了福身子。
姜娘子看到这熟悉的脸,蹙起眉头,不冷不热的回道:“是刘姑娘啊。”
刘娇娇佛开黏在额头上的刘海,咧嘴一笑,“我来找乔苓的。”
姜娘子狐疑的看了一眼刘娇娇,嗯了一声再没言语,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