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孝俘获孙揆之后,立即带兵直奔泽州。这个时候的泽州,形势已经非常危急了,城下的汴军每日攻城,并派士兵给李罕之喊话说:“李罕之,你背叛朝廷,投靠李克用。现在张浚相公已经已经围困了太原,葛从周司空也带兵进了潞州,不出一个月,沙陀人连个藏身的地洞都没有了,到那时,且看你还靠什么求生?”
哪知道这会儿正好李存孝赶到,他听了这话非常生气,只带了五百骑兵绕着汴军营盘大声叫喊:“我就是那个连藏身地洞都没有的沙陀人,今天想用你们的人肉做军粮,快找几个胖子出来让我吃了。”
此时汴军之中,有个叫邓季筠也是一个出了名的勇将,见李存孝这份张狂,很不服气,当即率军出战,不曾想,仅一个回合就被李存孝生擒过去,随后汴军就被李存孝这五百骑兵杀得大败,损失战马千余骑。汴军主将李谠、李重胤见李存孝如此勇猛,自知绝非敌手,只得连夜撤军,欲撤往河阳。
李存孝与李罕之见汴军撤退,便立即尽发泽州内外兵马对其一路追击,至马牢山时,将汴军追上,双方大战一场,汴军被斩首万余,惨败而去。但李存孝何等人也?他仍然不肯放过,一直将汴军追杀到怀州方才停住。而后又还师攻打潞州,葛从周、朱崇节闻报,自知孤城难守,只好趁夜突围而去。
九月,朱令公到了河阳,见李谠、李重胤损兵折将,狼狈而回,气得火冒三丈,当即将两人斩首。又见河东军在南线军势严整,士气高昂,自知短期内难以取胜,而他还要对付朱瑄、朱瑾兄弟及时溥,只好十分败兴地带兵退回滑州。
真正唯一能与李克用交锋的朱汴帅既然已经撤出了战场,那么河东大战的南线战役也就随之结束了。而此时,在北线作战的赫连铎、李匡威联军倒是取得了一定程度上的胜利。李匡威在战役初期攻下了蔚州,并俘获了刺史邢善益;赫连铎则击败了遮虏军,斩杀了遮虏军使刘胡子。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李克用就派出了大将李存信、李嗣源率军应战,当即重挫了李匡威、赫连铎的联军。接下来,李克用又亲率大军杀到,大获全胜,俘、斩三万余人,甚至还擒获了李匡威之子李仁宗,云州军、卢龙军由此大败而回。
这样一来,就等于是李克用在大顺元年九月,同时解除了来自南、北、东北三面敌人威胁,使他可以集中兵力来对付西南面由张浚统领的各路官军。其实这时候结果已经毫无悬念了,李克用兵强马壮至斯,各镇兵马自然谁也不肯跟李克用拼力死战,而张浚率领的五十二都禁军则更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根本就不是骁勇善战的河东军对手。
联军方面,先由镇**节度使韩建跟李存孝碰了一仗,结果不言而喻,被李存孝杀得大败,差点连自己的脑袋都送给李存孝了,而凤翔、靖难两镇兵马听说了镇**的败讯,惊得是不战自溃,没料到这一下又像推牌九似的,又惹得中央禁军闻风溃散,于是河东兵乘胜追杀过去,一直追到晋州城下。张浚迫不得已,只好领军出战,结果又是一场大败,于是再也不敢应战,只与韩建老老实实据城死守,心中惶急不知与何人说。
李存孝随后带兵将晋州围住,此时晋州城内士气低落,人心涣散,根本无力对抗李存孝的猛烈攻势,破城已经是早晚的事了。但李存孝攻了三天城,不知怎的,就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召集部下说道:“张浚不管怎么说,也是当朝宰相,俘之无用,城里的士兵都是天子禁军,也不宜加害,不如放他们滚蛋算了。”于是主动带兵后撤了五十里,张浚、韩建一见还有这等好事,赶紧趁此机会逃出晋州城,翻过王屋山到达河阳,又靠强拆民宅取木料制成舟筏,这才渡过黄河,算是暂时地安定下来。
还在联军初败之际,李克用已经命宦官韩归范带着自己的诉冤表到长安向李晔为自己伸冤,当时李克用已经知道自己胜券在握了,所以措辞非常强硬,称:“臣父子三代,受恩四朝,破庞勋、剪黄巢、黜襄王、存易定,为朝廷屡立大功,就连皇上你能坐上今天的宝座,也有我们李家的功劳。如果说臣攻打云州有罪,那么朱温屡侵徐、郓为何不派兵征讨?朝廷这般厚此薄彼,臣又岂能无怨?朝廷危急时,就誉臣为韩、彭、伊、吕,用不着了,就毁臣为戎、羯、胡、夷。那今日天下手握兵权又给陛下立过功的人,就不怕有朝一日会被你责骂吗?如果我真的有罪,那也该按典刑以六师征讨,何必又要趁臣之危而出兵?今日张浚率大军来到河东,臣不能坐以待毙,现已集结了蕃、汉兵十五万准备迎战,要是败了,甘受惩处,但要是胜了,臣必率轻骑,叩首丹陛,诉奸佞罪过,然后再听陛下制裁。”
这张诉冤表刚到长安,张浚的败讯也传到了朝中,李晔闻后有如五雷轰顶,心中懊恼、沮丧、悔恨、失落、恐惧千般滋味集于一体,让他欲哭无泪。但此时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给他感慨的了,因为李克用在表中口口声声称要带兵到长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