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晔忙不迭降下敕旨,恢复了李克用的全部官爵、属籍,又将主战派的张浚贬为鄂岳观察使,孔纬贬为荆南节度使,让他们即刻赴任。当时张浚还没回到京城,而孔纬因为此前比较得势,在朝中对大宦官杨复恭多方限制,引起杨复恭强烈不满,于是在他离京途中派人劫杀,孔纬随行的所有仪仗、辎重全部被劫走,孔纬本人仅得身免,十分凄凉。
但即便是这样,刚打完胜仗的李克用也是绝对不可能满意的,随即再上一道表章称道:“张浚以陛下万代之业,邀一时之功,知臣与朱温素有仇怨,与其私相联结,内外呼应,构陷臣以罪名,欲置臣于死境。臣如今官爵被夺,名为罪人,不敢归陛下藩方,欲借寓河中,进退行止,伏待陛下指麾。”
从河中到长安只有二百多里路,李克用这道表章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你要是敢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哥这回就不回去了,弄不好还得再去京城走上一趟,反正哥现在就是这个意思,剩下的事儿,皇帝陛下你就看着办吧!”
这时候李克用刚打完胜仗,下巴翘得比天还高,李晔慌他还来不及,哪里敢惹他,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再贬张浚为连州刺史,孔纬为均州刺史,紧跟着又是将张浚贬为绣州司户,又是令,忙得不亦乐乎。李克用接到消息,感觉到皇帝这次是真心实意要给自己面子了,这才得意洋洋地带兵退回了太原。
至此,这场由中央政府联合地方藩镇对河东发起的讨伐战争全部结束了,战争的结果对于那个有志于重振大唐雄威的李晔来说是灾难性的,他的个人威望也随之降至谷底,中央政府的权威也自然而然地荡然无存。这次战败,标志着自他上台以来,以削藩为核心的全部努力彻底付之东流。而随着那支由他亲手创建的中央禁军被李克用彻底击溃后,李晔想从宦官集团手中抢回中央军权的行动也变得半途而废。
可以说,孙揆的败亡乃是整个讨伐河东军事行动失败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其后南线的朝廷大军接二连三吃败仗仿佛上瘾,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一场胜仗可以交差,最终全面败北,李克用大获全胜,威震天下。
然而孙揆的败亡,归根结底就可以上溯到冯霸那五百后院将的造反身上。
因此,李曜现在特别担心的是,冯霸现在死了,李元审平安回到潞州,李克恭就没有必要去看他,而李克恭好端端地呆在节帅府,安居受是不是还有胆量造反,那就不好说了。而安居受如果不敢造反,潞州不丢,朱温还会不会在潞州摆这么一支兵马,也就难说了。
事情如果只是这样看,似乎李克用的情形反而会好上不少,但这其实并不一定——朱温现在正在山东征战,能派出的兵总共就那么多,潞州不必派了,那很可能就只好派到河北,跟河北诸镇联合出兵。
李克用派李存孝出战南线,南线作战的指导思想很明显就是各个击破,一旦朱温和河北诸镇合兵一处,总共只有五千兵力的李存孝还是不是能轻易搞定这些人,也就有些难说了。
李曜知道自己现在这个代州李家,跟李克用的势力牵连已经太深,如果李克用败亡或者败逃,就算代州李家不至于被抄家灭门,至少也是受创极大,这可不是希望安安稳稳过太平好日子的李曜所乐见的。
怀着无比地纠结和担忧,李元审在头前带着残存的后院将,李曜在后头押送着五千柄马刀,先后进入了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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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剧情还没完全展开,李曜地位还太低,很多很重要的大事参合不上,只好用一些别的手法来叙述,也不知道效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