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临睡前,沈嫣正要带莫名其妙毫无思想准备的紫藤去听风阁,一天也没来一次的李承启却在这个时候来了。
“这么晚,你还来做什么?”沈嫣露出疲惫之色,表现出一副十分不待见他的样子。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这是想你了。”李承启玩笑道。
“我困了。”沈嫣立时冷下脸来。
李承启不以为意地笑,方才告诉她:“太子明日到宁安城,地方官员会大张旗鼓地迎驾,包括令尊。”
“太子终于要到了?”沈嫣欣喜,但下一刻,她又有些忐忑。
“沈小姐安寝。”李承启没再多说,起身便离开了。
沈嫣想,太子来了,不管会带来什么,总比这样在侯府干等着强。不过,在此之前,她是不会放弃一个报复焦氏的机会的。不说要这老太太还了上一世的债,昨夜的债,还是要她还清的。
“紫藤,跟我去一个地方。”
“沈小姐这么晚要去哪儿?”紫藤问。
“你只管跟着我。”
紫藤随沈嫣来到听风阁,并听沈嫣说要在听风阁睡一晚,她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只觉这个沈小姐行事乖张得很,“沈小姐……”
“你什么也不用说,只管睡觉。”沈嫣堵了她的口,不想听她问任何话烦自己。昨夜吃了苦头,白间也难过了一天,此刻在听风阁,她只想好好地一觉睡到自然醒。毕竟,明日太子一来,需要她有充足的精力去思考,甚至是去应对。
在沈嫣睡到听风阁之后,霍青便去了她房间。他和衣躺下,想着她白间跟自己讲的鬼话,倒警醒得有些睡不着。他不是怕鬼魂,而是心中有个猜测:会否有人捣鬼,故意吓唬沈小姐?
不过,寂静的夜,还是让他半梦半醒地闭上了双目。
如沈嫣所料,焦氏果真采取进一步行动了。她又派了王大和孙虎,想让他二人用同样的方式掳了沈嫣,再行另一番教训。
二人熟络地来到沈嫣住过的客房前,戳开了窗户纸,就要往里头吹迷烟。孰料吹迷烟的细竹筒刚伸进去就被里头大力拽住了。很快窗户被踢开,重重地弹在了孙虎的脑门上。王大见里头蹿出来的霍青,第一反应便是逃跑。可就凭他的蛮力,岂能跑过霍青的速度?不消片刻功夫,霍青便将他和孙虎一同逮住了。
“昨夜可是你二人故弄玄虚打了沈小姐?”霍青厉色审问。
他未有拔出剑,直接用剑鞘指着他二人,二人就已吓破了胆。王大慌张道:“我们没有啊……没有。”
“那你们今夜又想对沈小姐做什么?”
孙虎想了想说:“我们看沈小姐不顺,想把她迷晕了丢出侯府……”
对他们的话,霍青半信半疑,但他也不想多问了。他本想将二人送给宁安侯处置,可见夜已深,便逼他二人回到房里,而后从其中一人身上解下腰带,给他二人拴在一起丢在了墙角,只待翌日一早,再带他二人到宁安侯处领罪。
客房远处,李承茂的随侍丁全将这一切收在了眼底,直至他觉得用不着自己帮忙了,他才安心离去。离去时,他还高兴地嘀咕了一句:“这下老太太要倒霉咯!”
这一夜很快过去。
翌日,沈嫣醒来,身上还有些痛。不过,看到霍青回来,并带给自己抓到贼人的好消息,她心情舒畅极了。
“侯爷让沈小姐到福寿堂与老夫人对质。”霍青没有多说什么,只这般交代一句。
福寿堂是焦氏的住所。李承启带了昨夜行事的两位家仆王大和孙虎去了福寿堂,又要沈嫣过去,无疑是要揭穿焦氏对她的无礼作为,杀杀焦氏的锐气。
沈嫣随霍青抵达福寿堂时,焦氏的心腹王大和孙虎已跪在了堂下。焦氏和李承启一左一右坐着,焦怀卿、焦怀玉,还有李承茂等人无不在场。堂外,还有整整齐齐排着列队而立的男女家仆。
此等阵势,只有在侯府出了特别大的事时才会有。由此可见,李承启借此机会对抗焦氏的决心之大。
沈嫣入堂,噙着笑扫了一眼众人,并做足礼仪,以客人的身份,向主人家行了问安礼。
焦氏只顾自喝着茶,连正眼也不瞧沈嫣。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但她表现得,偏偏就是这样的平静。
“说吧,谁指使你二人对沈小姐无礼的?”待沈嫣坐下,李承启就开始审问了。
打人这种事,焦氏肯派王大和孙虎去做,自是对他们十分信赖的。他二人,又岂会供出焦氏?
如沈嫣所料,二人口径一致。他们始终坚持无人指使,只说瞧着侯爷因为沈小姐对老夫人不恭不敬实在气愤,想在夜间将沈小姐丢出侯府。
“钟管家……”李承启见二人嘴硬,就要命钟策对二人动刑。
“老夫人,”沈嫣突然发言,看着焦氏问,“但不知侯府的下人对侯爷的客人无礼至此地步,当如何处置?”
焦氏回看沈嫣,动了动嘴唇,却是没有说话。
“钟管家,你说。”李承启一声命令。
钟策看看焦氏,又看看堂下跪着的王大和孙虎,方才小心翼翼道:“轻则鞭笞见红,重则乱棍打死。”
“那一家主母,没有管好自己的奴才,可有管教无方之过或是纵容下人为恶之嫌?”沈嫣又问。
“这……”钟策不敢回话。
“将这两个奴才,拉下去乱棍打死。”李承启当即下了命令。
王大和孙虎听言忙求饶命,求饶不成,又求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