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年根底下了,要不,过了年再去?”二爷原本打算劝二人干脆别去,转念又琢磨着,要不彻底解决,自家倒是不怕,但整个山村恐怕会有危险。
“不用!”陈少陵站起身,伸个懒腰:“事不宜迟,要不是因为晚上更适合魂体活动,我还琢磨着趁夜便偷偷的跟上去看看。”
胖子没有再托大,表示听从陈老大安排。
商讨完毕,夜色已深。
满村的猫狗,早就恢复了上蹿下跳,似乎对刚刚四处躲藏的怂货姿态后悔,还时不时的吠叫两声,此起彼伏。
村里其它人家,早在鬼气森森那会儿,就关灯猫着了,这会儿依然漆黑一片,应该还在心惊胆战着猜测究竟出了什么祸事。
由于明天还要出征,二爷把跑去院子里,仰天观星的陈少陵扯回房间。
二奶奶早就将隔壁的一间土炕烧的火热,陈少陵和胖子简单洗了洗,就把自己扔到了暖和的炕头上。
两人折腾了一天,这时候都有些乏了,生物钟终于归成一致,挣扎着又聊了些,什么山村的星星比城市要更明亮的话。
没几句,便捂着厚厚的被子,打着惊天动地的呼噜,进入不同的梦乡。
……
转天清晨。
顺着各种缝隙,屋外飘来的香味,把两个人都给馋醒了。
透过厚厚窗帘的缝隙,看窗外好像仍是灰蒙蒙的,似乎天还未亮。
“老陈,你们早饭都这么早准备么?”胖子实在禁不住口水,披上衣服跳下来,凑到窗户边,脑袋顶开窗帘,将玻璃上的仙界般的冰凌,擦去一些,朝外张望。
“下雪啦!”胖子惊叫一声。
“什么?”陈少陵跳出温暖的被窝,三两下就穿好衣服。
对雪,陈少陵是有感情的。
在幼年的为数不多清晰的记忆中,基本都是有雪作为背景或陪衬的。
只是这些年跟随父母去了易城,而易城暖和,一年到头只下雨,至于雪片,年也只见过一两次。
站在窗户边,陈少陵哈着热气,透过窗户看去。
洋洋洒洒,万籁寂寥。
昨晚不知几时,就下了雪,雪片一直这么飘扬着,并不算急,也不算大。
院子里,已经覆盖上了薄薄一层,只留出一条出门的小路,不知道是二爷还是陈少恒扫出来的。
目光攀上树枝,沾些洁白,再飞到天际中,染些昏黄,一时间,既感觉天地辽阔,又觉得世界不过一隅。
“胖子,去踩雪!”陈少陵跃跃欲试,想着找回那种咯吱咯吱的记忆。
一步跨出,差点和准备推门的二爷爷撞个满怀。
“小三子,你起来啦。”二爷的声音瓮声瓮气,看来这场瑞雪,让老爷子感到很开心:“去东屋吃饭吧,你二奶奶,已经把饭菜端上桌了。”
陈少陵扯扯耳垂,暂时放下了小孩子般出门戏耍的心思,喊上饥肠辘辘的胖子,先到东屋吃饭。
饭桌上,陈少陵叮嘱二爷和二奶奶,事情没有落地前,最好先别出门。
二哥陈少恒还要在节前到各个养参地去慰问慰问员工,陈少陵就让他千万把柳条鞭带上。
吃过饭,两人休息片刻,商量着就要出发。
二爷准备给两人套上厚重的皮袄,却被拒绝。
“二爷,我们这是去打架,不是逛亲戚。”
“对啊,爷,穿太多了,我更伸展不开了。”胖子比划着,连声附和。
两人都是仙武双修,对于冷热的抵御能力,远比常人要强的多,于是二爷不再坚持,只是给二人扣上了大厚皮帽,这才絮絮叨叨的送两人出门。
“小三子,遇到危险别莽撞,服个软也没啥,安全回来就好。”
“二爷,你说这话,要是被我爷爷听到,恐怕,他得跟你争论到雪化的那天。”
“呸,他呀,整天就是干架,一提起认怂,就跟跟杀了他差不多少……”提起陈少陵的爷爷,二爷脸上露出笑意,随即又变得黯然,似乎还在为他的安危担心。
告别二爷一家,陈少陵和胖子穿过庭院,出了大门。
伸手抓过几片飞舞的雪花,胖子开心的就像个大孩子:“老陈,我家的雪,跟这个一样一样的。”
“废话!”陈少陵咧开嘴巴,开始拽词:“寒潮千里共剪烛,他乡有梦雪未融……”
胖子悄悄捏个雪团,却忘了扔,嘴巴里反复念叨着陈少陵的话。
感受着追索符箓的气息,沿着积雪覆盖的小路,很快,两人隐没在风雪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