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笑容是那么的鲜活又充满生机。
她们的生活是那么的自由又轻松快活。
同样是女人,同样生活在一片蓝天下,为什么有人能活的那么轻松快活呢?
王夏荷想不通。
她良久以来受到的三从四德的规训,正与宋娇娇传递给她的新思想发生猛烈碰撞。
她感受到了痛苦,但是她表达不出自己的痛苦。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再跟从前一样了。
宁肯清醒着痛苦,不要麻木的幸福。
她想改变。
可是她能做点什么呢?
她首先想到的是种地,毕竟她可是种地的一把好手,手脚麻溜又利索,连大男人都比不上她。
但是这里没地给她种了。
其次她想到了绣花,她的绣工一绝,大到棉袄棉裤,小到手帕袜子,家里人穿的衣裳,都出自她手,就连宋丫头也夸她手艺好。
还有就是做饭……
做饭?!
她眼睛猛的一亮。
对啊!她可以做东西卖,是人,就总得吃饭吧!
……
几人很快就把房子拾掇干净了,北屋是正房,东西各两间偏房,南面也有两间矮房,目前来说正好够住,就是还缺点家具。
忙完了正事,陆平安跟胡大丫玩心大起,蹦蹦跳跳去够墙角老树上的冬枣,王夏荷笑着骂了声,“俩皮猴子,一会也不得闲。”就去厨房洗洗刷刷去了。
陆平安在树下连捡带旋,嘴里塞得满满的,口袋兜兜里也装的鼓囊囊,屁颠屁颠捧着枣,冲到了宋娇娇面前。
扯着嗓子吆喝,“嫂嫂!吃枣!”
真别说,有个小活宝在身边,就连空气都充满了活力。
宋娇娇心情很好地刮刮他的鼻子,突然听到梆梆梆的闷响,发现天上竟下起了冬枣雨。
一抬头,见胡大丫身形灵敏地在树杈上穿梭,吓得她心脏咯噔一下,连忙招手,“大丫快下来,太高,太危险了!”
听到她的呼喊,树杈上的胡大丫低头,朝着她咧嘴一笑,皮肤黑,牙又白,这样一笑,只剩下了憨,“有颗最大最红的,嫂嫂我摘给你吃。”
宋娇娇真是胆战心惊,这么高,万一掉下来摔着怎么办,厨房的王夏荷可能见她实在紧张,探出头来笑呵呵地说:“大丫小时候经常上树掏鸟蛋,会爬树着咧,娇娇你甭害怕。”
宋娇娇也知道,王夏荷跟胡大丫之前日子过得苦,没饭吃,就只能上山找吃的,可现在条件不是好了嘛,而且小姑娘家家的,整天像男孩子一样上树爬墙也不太好。
城里的小姑娘,跟大丫差不多年纪的,都穿着漂亮的小裙子,接受良好的教育,条件好的,还会学个舞蹈乐器之类的一技之长,别人家有的东西,她家孩子自然也得有。
这些事,宋娇娇准备找个机会跟王夏荷好好说说,还能趁着这次迁户口,给大丫起个大名。
想到这,看着大丫憨憨的小脸,宋娇娇又有些愁。
王夏荷偶尔露出衣服底下的皮肤挺白的,可大丫怎么这么黑啊,都快黑成煤炭了。
晒成这样,再过两年,小姑娘到了爱美的年纪,可咋办,现在要是有后世的美白霜就好了。
正这样想着,空气中突然传来哎呦一声。
紧接着是一个老妇人的破口大骂。
“谁呀!哪个不要脸的!敢冲老娘扔石头,不想活了是吧!”
尖利的叫骂声从隔壁传来,胡大丫站得高看得远,一低头对上一双燃着愤怒的三角眼,吓得她脚下一滑,差点从高高的树杈上出溜下去。
宋娇娇七手八脚地去扶她,好在陆远山正在树底下收拾杂物,顺手托了一把,才没让胡大丫屁股开花。
谁知胡大丫刚下了地,骂骂咧咧的动静就由远及近。
一个剪着齐耳短发,满脸皱纹的老太婆,风风火火冲了进来,浑身带着煞气,好似被人刨了祖坟,见着人就开喷。
“干嘛呢!干嘛呢!咋教育孩子的!青天白日朝我家扔石头,把人砸着个好歹可怎么办!”
胡大丫吓得,怯生生躲到了宋娇娇后边。
丁老婆子刚才在自家院子,就看到了胡大丫的脸,此时见她躲到宋娇娇后边,顿时就集中了全部火力。
“她是你妹妹啊?你家大人呢?把你家主事的喊出来,我倒要问问,光天化日,想杀人不成!”
“不好意思啊婶子,”陆远山一个大男人,当仁不让站了出来,挡住怒火,“我家孩子也不是故意的,我在这先给您赔个不是了。
您看我家这刚搬过来,也没个坐的地方,要不这样吧,等我们休整好,就登门拜访,给您赔罪怎么样?”
老婆子咂咂嘴,有些不好发作了,人家道歉的态度十分诚恳,再抓着不放,显得她得理不饶人一样。
而且……
她眼珠子一转,就将周围打量了个七七八八,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
能住的上这片四合院的,可都不是普通人,得罪不得。
虽说眼前这男人一脸老实相,在厨房里折腾的那个女人也不像什么达官贵人,但是这青葱水嫩的小姑娘,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是顶顶好的。
活到她这把岁数了,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印象最深的一条,那就是永远不要小瞧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她们明天会遇到什么样的男人。
看着宋娇娇漂亮的仿若发光的小脸,老婆子眼神染上几分桃色,“这座房子原来的主人不是姓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