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钺,那是我们的孩子。”聂明珠道。
宇文钺点头。
聂明珠盯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是你刚才告诉我,说我把他生下来了。”
“是。”宇文钺沉重的开口:“是个男孩。”
聂明珠双眼滚烫泪意翻涌,就连宇文钺的脸也看不清了。
聂明珠几次张嘴,却又哆嗦的不成样子,她喉中哽的干痛,却无法吐露半个完整的音调。
宇文钺受不了她这样,他心都要碎了。
他把聂明珠轻轻拥进怀里:“明珠,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聂明珠趴在他的肩上,被他这句话彻底伤到了。
她泪如泉涌,无声哀嚎。
宇文钺的痛并不比她少半分,他在聂明珠看不见的角度而落泪,眼底杀意翻涌。
聂明珠哭了半晌,可胸腔里的痛楚并没减少毫分,她终于开口:“求求你了宇文钺,你让我见见他,见见我的孩子!”
宇文钺搂紧她:“别见了,五个多月就生了,有人形,没人的模样……”
聂明珠闻言心如刀绞,她紧紧拽着宇文钺的衣服痛哭,不知该怎样去纾解这天崩地裂的哀伤。
“告诉我,”宇文钺拭去眼角的泪:“明珠,告诉我,到底出了何事,才让你心神大动,从而保不住孩子的?或者说,是谁,害了我们的孩子。”
聂明珠的眼前立刻浮现出聂明松暴怒的脸还有魏珩冷漠的神情。
她没有立刻回宇文钺的问题,而是坚持道:“宇文钺,孩子,在哪。我一定要见他,否则,我就死给你Ъ
宇文钺皱眉,他实在拗不过聂明珠,只的朝甘棠招手。
甘棠神色动了动,只得出去,把那个用白布裹着,发育不完全,已经没了呼吸的孩子抱进来。
聂明珠一见那白布,两眼放光,她推开宇文钺,伸手朝甘棠:“把孩子给我!”
甘棠犹豫的把孩子递给聂明珠:“王妃,你要节哀……”
聂明珠一把抢过了孩子,掀开那小小的白布的一角。
聂明珠浑身一抖,呼吸一滞。
他眉宇都尚未分明,却依然可以辨得出,那是个极可爱的孩子。
只可惜,如今他小小的身子冰冷而僵硬,再也没有往日在她肚子里那般生机勃勃。
聂明珠再次忍不住崩溃大哭,将那死透的婴儿紧紧捂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让他的身体暖过来。
室内无人敢言,只剩聂明珠泣血的哭声。
宇文钺再度抱住聂明珠,抱住他们唯一的,已经离去的孩子,声音冷寒:“去把臻太子魏珩,还有聂明松,叫进来。”
聂明珠一听到这两个名字,她停止了哭泣,杏眼里的愤怒恨意铺天盖地,无论如何也藏不住。
宇文钺见她这幅神情,心里就更有数了。
“都下去,把门关上。”
两人到了之后,宇文钺吩咐道。
聂明松和魏珩立在聂明珠的寝室外,隔着珍珠帘,不敢再前进一步。
“太子,聂大哥,明珠出事的时候,只有你们两个在场,你们能解释一下本王的孩子是怎么没的么,还有,明珠脸上和腰上的伤,都是怎么来的。”宇文钺嘴上说着问聂明珠,实际已经一清二楚,他直勾勾的盯着两人,就像在盯两条垂死挣扎的鱼。
魏珩看看聂明松,再看看一帘之隔的宇文钺夫妇,心情百般复杂。
聂明松衣袍一掀,当场给聂明珠跪下:“妹,一切都是大哥的错,是大哥不该和你起争执,让小外甥早夭,我给你道个歉。”
说着,聂明松便要磕下头去。Ъ
魏珩震惊的看着聂明松,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轻易向一女子屈膝。
聂明珠别开头,抱紧怀中的死婴,心中恨意喷薄欲出。
可她再恨,也没忘记眼前这个跪在她面前磕头的男人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孩子没了,你就是把头磕碎了都没用,你要是诚心道歉,就让我的孩子活过来,否则我不接受你任何形式的虚情假意。”聂明珠冷冷道。
他妄想磕几个头就换她儿子的命,想的是不是太简单了点。
聂明松磕头的动作一僵,他直起腰来,脸色十分不好。但他没继续磕头,也没从地上起身。
宇文钺盯着两人,道:“臻太子,你就没什么表示么,在这件事发生之时,你是完全置身事外的,对吗?”
魏珩脸色青黄交加,面对一个夭折的生命,他无法理直气壮的面对宇文钺。
本来他们就忌惮宇文钺,现如今还害死了他的孩子,哪怕不是有心的,但确实无法置身事外。
他不知道宇文钺会怎么对付他们。
魏珩喉结滑动一下,硬着头皮开口:“事发突然,谁也想不到是这么个结果,我也想孩子好好的活着,可事情已经发生了……”
魏珩说着说着,发觉宇文钺和聂明珠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他只得道:“逝者已逝,但活下来的人要承担一切,只要能消解明珠的怨气,让我做什么都行。”
宇文钺犀利的目光锁死两人,冷冷道:“是吗?太子珩如此大方?那如果,我要你为我儿子偿命呢。”
聂明松和魏珩脸色齐齐一变。筆趣庫
宇文钺薄唇边溢出残忍的弧度:“你们真以为害了本王儿子的命,凭借虚情假意的道歉和不痛不痒的几句话,本王就会放过你们吗?能让你们活到此时此刻,都是看在你们是明珠娘家人的面子上。”
聂明松倏地起身,将魏珩拦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