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热流带着剧痛不断地向下涌去,腹中如同有把利刃,在搅动切割她的内脏,痛的聂明珠恨不得立刻去死。
但她不怕死,她现在最怕的,是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真的要出事了。
以往的不舒服、见红,都没这次这般剧烈,这般来势汹汹。
快六个月的身子,万一……聂明珠心神俱颤,她怕极了,她紧紧抱住肚子,眼泪止不住的下落,呼吸也一口气不如一口气喘的匀。pδ
魏珩见聂明珠见大红,脸色比死人都可怕,他抢先一步打横抱起聂明珠冲出了亭子。
聂明松此刻也顾不上许多,拉着荔枝急忙请府中常驻的御医来救聂明珠。
聂明珠眼神一阵阵变的模糊。
她倒在魏珩怀里,却感受不到半点温暖。
魏珩急促的跑着,时不时低头见聂明珠的涣散的目光和如金纸的唇色,他心惊不已:“明珠,别睡!听到没有!”
聂明珠感觉自己仿佛置身水里,魏珩的声音如同在岸上传来,隔着水,隔着鼓膜,那样的不清晰。
她好累,她再也睁不开眼睛,坚持不下去了,聂明珠最后终究失去意识,彻底昏了过去。
“明珠?聂明珠!”魏珩把她抱回竹坞,却见她已经怎么叫都不醒了。
湖水蓝的披风暗红一大片,还在滴答答的流血。
魏珩将聂明珠放在床上,他满手鲜血,整个人都呆住了。
聂明松见聂明珠失血过多,此刻也是真着急,害怕了。
“明珠,你别吓哥哥,哥没有要和你生分的意思,明珠,哥在逗你玩呢……”聂明松颤抖的窝住聂明珠冰凉的手,殊不知他自己的手更冷,更冰。
荔枝又急又气,御医为聂明珠诊治后连连摇头,显然是不中用了。
“眼下,该怎么办?”荔枝看着御医,其实她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御医把方子递给荔枝:“按这幅药熬,孩子是要生下来,在胎里保不住了,现在要保王妃的命啊!”
荔枝心里一片冰凉,她接过方子,感觉自己没了呼吸。
宇文钺还没回府,若他回府见到出了这么大的事……
荔枝捏着方子一个踉跄,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聂明珠觉得自己肯定又见了鬼。
她整个人都像被浸在油锅里烹炸一般疼痛,偏偏有个模糊身影的小小孩儿,坐在她身边嘤嘤的哭,哭声微弱,有气无力。
聂明珠想起自己也怀孕,自然看不得其他孩子哭,她挣扎着从“油锅”里爬起来,伸手想去抱抱那个哭的伤心的孩子。
谁知还未触碰到他,还没有看清他的脸,那孩子就化成一股青烟,钻到聂明珠所躺的油锅里去了。
聂明珠吓了一跳,她急忙往锅里看去,她自己被炸了不要紧,不能连累孩子一起被炸啊。
可一低头,聂明珠脑子嗡的一下。
锅里哪有滚烫的沸油啊,浸泡了她半个身子的,分明是鲜红的血。
聂明珠瞪直了眼睛,浑身僵硬。
她整个人都被泡在血泊之中。
突然,她头顶一阵惊人的刺痛,聂明珠疼的忍不住“啊”了一声,意识一沉一浮,疲惫的睁开眼来。
刚才是梦,她看到了熟悉的青翠的竹坞的纱帐,她在自己的房里,
可怎么会这么痛,从头到脚没有不痛的地方,就连呼吸都火辣辣的疼。筆趣庫
聂明珠尝试动了动手指,发现一点力气都没有。
“王妃醒了,醒了!”甘棠喜极而泣。
宇文钺立刻攥住聂明珠的手:“明珠,你醒了,终于醒了!”
聂明珠艰难的转过头,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王爷?”
宇文钺一双星目此刻没有了往日的光亮,布满猩红的血丝,显然是疲惫操劳所至。
“御医!”宇文钺低吼着。
御医立刻收起刚才为聂明珠针灸的针具,上前道:“王爷,王妃醒过来就没事了,只要每日按时按量服药,王妃身强体健,不出一月便会复原的,再调养一年半载,就无虞了。”
宇文钺脸色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握着聂明珠的手贴着自己的额头,低低的嗯了一声,神色依旧冷峻。
聂明珠慢慢清醒,记忆逐渐回笼,她想起自己最后是倒在了亭子里,还见了红。
聂明珠艰难的用另一只手摸自己的肚子:“孩子……孩子……”
原本隆起的腹部已经恢复平坦,甚至微微凹陷。
聂明珠耳中嗡鸣,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在肚子上摸了好几圈。
“孩子呢?孩子呢!”聂明珠声音嘶哑,强行发音导致嗓子粗陋难听。
可她顾不上这些,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她挣开宇文钺的手,咬牙撑着坐起来掀开被子。
果然什么都没有了。
聂明珠当场愣住,犹如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般不知所措。
“明珠,你不能见凉!”宇文钺立刻用被子裹住聂明珠。
聂明珠愣了好一会儿,她才敢去看宇文钺的表情。
他的表情隐忍而疯狂,带着藏不住的狰狞和心碎。
聂明珠抽出一只手反手给了他一耳光。
屋里的人全被聂明珠吓的一抖。
她居然敢抽宇文钺的耳刮子。
宇文钺咬了咬牙,一言不发,任她打任她发泄。
聂明珠声嘶力竭,厉声道:“孩子呢!”
她的孩子五个多月了,一定不会就这么没了的。
宇文钺深深的呼吸:“孩子……生了。”
聂明珠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