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乌云盘旋在夜空,天幕阴暗地仿佛要压下地面,从苍穹上飘落的雨丝,在凛冽呼啸的风声中,卷过苍茫的大地。
荒野之地,前不见村后不见地,四下莽莽,只有一条古道从远方延伸过来,又孤单的向远方延伸而去。
夜空黑云里,有低沉的雷声响过,似怪物的嘶吼。天地间的雨势也渐渐大了起来,豆大的雨滴不断地扑打在古道旁的几株芭蕉树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大地肃穆,荒野上除了风声雨声,四下漆黑,只有在古道边上,孤零零地亮着一盏灯火,透着些须淡黄的光亮。
这是个荒野小店,老板姓孟,是个七十岁出头的老头,是距离此地两日路程的仙京外城出身,前几年因为家道中落,被债主逼得抵押了全部的财产还了债,用剩余的一些钱,在这个荒僻之地,古道之旁,自己辛苦地盖起了一间简陋的屋子,为来往的行人客商提供喝酒歇脚的地方,以此赚几个辛苦钱。别看他老孟已经七十多岁了,头发胡子都白了,但身体依旧健硕得很,动作也象年轻人一般的伶俐,此时他正坐在自家店铺的柜台后飞快地拨弄着算盘。
他这间小店位于仙京和东方一座大山古浪山之间,门外那条古道,是仙界东方通向仙京的必经之地。东方素来荒凉,不象西方那么繁华,但也有不少来自东方城镇的客商从此路过前往仙京做生意。
时间已经是跃马场之战后的四个月后,正是严冬时节,这几天来连日的阴雨天气让小店的生意颇为惨淡。眼下,在这风雨之夜,这间荒野小店里,竟是一个客人也没有。
老孟拨弄了一阵算盘便皱起了眉头,接连几日下来都没接待过几个客人,这样下去,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他叹息了一声,转过头看了身后的门帘一眼,门帘后他的老伴正发出轻微的鼾声。
屋外的风雨声一阵紧过一阵,呜呜地仿佛哽咽一般,看来这一夜,想必是不会有客人来了。老孟这般想着,站起身来,端起柜台上的一盏油灯,正准备前去关门睡觉时,冷不妨被门口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这两个人出现得毫无征兆,就象是被风吹进来似的。
老孟心下一喜,知道是有客人来了。他抬起油灯朝着那两人仔细打量了过去,却是一脸的惊异。只见进来的两人一男一女,男的面容英俊冷酷,穿着一身昂贵的锦缎绸袍,腰上挎着一柄长剑;那女的甚为年轻美丽,象是仙女一般,有着一头蓝色的披肩长发,一双蓝色的眼睛。更令他惊奇的是,这两人从风雨中出现,又没见他们带雨伞,却是身上半点雨水也不沾。
那年轻男子进了门,找了个空位坐下,四下打量了屋子几眼,皱了皱眉,又见小店的老板睁大了眼睛怔在那,也不上来招呼,不由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劈啪!”
老孟手中的油灯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将这个老人从惊异中唤醒过来。他使劲地摇了摇头,心想好一对俊俏的男女,怕是仙京里那些官宦人家的子女,厌倦了荣华富贵的生活,跑到这荒山野岭来寻乐子,不想被风雨困在这里了。这般想着,他提着油灯走到年轻男子的跟前,笑道:“公子,小姐,你们是想喝茶还是喝酒?”
那少女在年轻男子的身边坐下,手托着香腮,没好气地看了老孟一眼,道:“当然是喝茶了。”
老孟急忙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倒茶去了。
年轻男子看了少女一眼,冷漠的俊脸上溢出了一丝苦笑,道:“菲娅,你的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
少女瞪了他一眼,颇为气愤的道:“都是你了,带着人家在这荒山野岭转来转去,结果转得自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年轻男子为之气结,似乎又有些怕那女子,小声地嘀咕道:“这也怪不得你老哥我啊,我也是第一次来梵天,迷路是很正常的。”说到这,他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笑道:“对了,我们可以问问这里的老板,他肯定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少女眼中掠过一丝喜色,不待男子有什么动作,便站起身来朝着正端茶走过来的老孟大声得问道:“老头,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孟听得一愣,将茶水放在桌上,笑道:“小姐,这里是古浪山,此地离仙京不过二十里地,我看你们还是明天早上再回去吧。”敢情他还以为这一男一女是仙京里的贵人子弟,是以好心地提醒。
“古浪山?”少女喃喃的念了一遍,疑惑的摇了摇头,忽又抬头看着老孟,奇道:“回去?回什么地方啊?”
老孟闻言一怔,看了看少女疑惑的表情,便知自己说了不得当的话,略带歉意的说道:“老朽失言了。敢问两位客官可是仙京人士?”
“仙京是什么地方?”那少女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眨着一对充满疑惑的蓝色眼睛愣愣的说道。
老孟愣了半晌,心想连仙京都没听说过的人倒是稀奇,正准备解释时,却听那个年轻男子突然搭话道:“老板,你刚才说仙京,这里可是仙界?”
老孟觉得这对男女越来越古怪,只得点了点头,心想看来还是少说话为好。
这对男女正是从九天来梵天寻找杨天行的克里曼和歌菲娅。两人穿过通道到了梵天,却不知道身处何地,路上又没遇到一个人,只得在这荒山野岭里瞎转,一直转了好几个月终于转到了这里,发现了这个小店,于是便走了进来。
歌菲娅见克里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