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不知何时,脸色已幽沉如水,甚至还有一些冷峻。
旋即,凝眸看向那婉转芳丽的玉容,似心有灵犀般,顿时,一双顾盼流波的美眸带着几分期冀光芒,迎了过来。
贾珩沉默片刻,道:“那就……出家修行吧。”
似是唯恐谐音出嫁,还加了修行二字。
元春娇躯轻颤,明眸盈盈如水,静静看向那少年,不知何时,眼眶湿润,泪珠盈睫。
她问的不是出家,而是他真正的态度,她……
心湖渐渐被一股欣喜和甜蜜充斥着,她先前的猜测果然没有错。
贾珩起得身来,近前将手帕递了过去,道:“大姐姐擦擦眼泪,别哭了。”
元春这会儿正自梨花带雨,下意识接过手帕,只是指尖触碰手背的,恍若触电般,有些舍不得收回。
贾珩想了想,说道:“明天,大姐姐随我去长公主府上,别总在家待着了,容易多生事端,不过想来经此一事,家里应能安生一段时日了。”
“嗯。”元春脸颊羞红,声若蚊蝇,细弱不可闻,因为不知何时,自家的手,已被温厚的手掌就势握住,而少年也老实不客气坐在自己床榻上。
只听那少年默然片刻,温声说道:“是我不好,不该让大姐姐这般为难。”
先前,拉扯麻了都。
“不是的,我没有为难。”元春急声说着,转眸看向少年,旋即垂下螓首,颤声道:“是我不好,是我让珩弟……为难了。”
这是当初贾珩所言,元春让他为难,当初其实已现着一些蛛丝马迹,只是凭借着极限走位,生生拉了回来。
贾珩一时默然,握着纤若葱管的手,其实略有些微胖,伸直的手指还有小窝,而掌心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栗着少女的娇羞,触感更是绵软柔腻。
经过王夫人作妖,窗户纸几乎都要被捅破了。
说来说去,都怪王夫人……搬石砸脚。
“大姐姐,家里不比旁处,人多眼杂。”贾珩想了想,温声道。
“抱琴向来谨细……是我贴身的丫鬟。”元春雪腻脸颊已羞红如霞,螓首垂至胸前,鬓间的一缕秀发垂下,带着翡翠耳钉的耳垂都为之红润欲滴,至于声音,带着几分颤栗。
她好不知羞,这时候说这些做什么,难道是让珩弟轻薄于她?
不是,她不是那个意思。
贾珩看向元春,鼻翼间浮动着一股如麝如兰的香气,只是握住手,并未有其他动作,问道:“大姐姐,太太那边儿……”
“妈已说不管我的事儿,等明天,我就寻些佛经来看罢。”元春纤声道。
贾珩:“……”
所以,什么出家,自始自终都是你的“宫心计”?
你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了,是吧?
抑或是,高明的猎手,总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不过,元春出家修行,的确是掩人耳目的好方式。
只是,这辈子终究委屈了她,无名无分,见不得光,这能算是宫心计吗?
贾珩心头也生出一些怜惜来,转眸看着雪肤玉颜、娇羞不胜的元春,没有人知道,他其实也想拥她入怀,但却不能,哪怕明知道抱琴已盯住了金钏和袭人。
谁知道影子,有没有倒映在窗帘上呢?
然后就是,「珩大爷,你也不想?」这句话都还不是双引号,而是刘备文对话专用标点符号。
贾珩握着滑若凝脂的玉手,默然片刻,轻声道:“大姐姐,明天随我去长公主府上罢。”
“嗯。”元春芳心被羞喜甜蜜流淌过,低头应着。
忽然想起一事,转眸问道:“忠顺王那边儿?”
贾珩道:“刚刚重华宫里,已定了旨意,废为庶人,徒刑至皇陵去作苦役,以后皆不足为虑。”
“啊?这……”元春讶异说着,喃喃道:“也是,这般大的事儿,发落不会轻了。”
这样一来,府中就不会被那位藩王盯着了。
贾珩笑了笑,道:“天色不早了,大姐姐早些歇着,我也回去了,明天还要去锦衣府问案子。”
皇陵贪腐案,忠顺王先行发落,不是尘埃落定的尾声,而是大幕拉开的楔子。
说着,起得身来,也顺势松开元春的玉手,嗯,绵软柔腻,无出其右。
元春凝眸道:“那我送送珩弟。”
贾珩道:“不用了,外面下雨了,有些冷。”
……
……
另外一边儿,宝钗也与莺儿的返回梨香院,入得厢房中。
此刻灯火彤彤亮着,薛姨妈也从贾母处回来了好一会儿,见到宝钗,笑道:“乖囡,你可算回来了。”
宝钗将身上系着的朱红璎珞流苏披风解开,递给丫鬟莺儿,近前绣墩落座下来,这位元春的表妹,内着半新不旧的蜜合色棉袄,身姿丰美,肌骨莹润。
“乖囡,过两天你哥哥该回来了吧。”薛姨妈轻笑道。
先前,贾珩有言,说让薛蟠半个月回来一次,今天是十二,也就在这三五天。
宝钗道:“我明天去问问珩大哥。”
薛姨妈:“???”
她是这个意思吗?
不过,好像也该去问问,毕竟,到时候要将蟠儿接过来,珩哥儿别给忘了才是。
“也不知你哥哥在五城兵马司的司狱所,吃苦了没有,他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头,别是饿瘦了。”薛姨妈压下心头的一丝异样,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说道。
许是想起薛蟠形销骨立,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