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山面如死灰,体若筛糠,自知大祸临头。谢再义喝问道:「钱知府,牛继宗呢?「
钱玉山打了个激灵,说道:「回谢将军,牛继宗被那些贼寇关押在县衙大牢中。」
「哦?「谢再义诧异了下,转头看向一旁捉刀侍立的贾芳,道:「去将牛继宗带过来,这是朝廷要捉拿的要犯,需得槛送京师,明正典刑,以肃国法纲纪。」
贾芳拘拳应命,迈着沉重有力的步子,带着几个兵卒前往县衙大牢提牛继宗。
就在这时,从官厅外进来一个面容方正,身形高大的中年将军,正是谢再义此行的副将――果勇营参将肖林,阔步进入官衙,抱拳道:「谢将军,城中贼寇已清剿完毕,丁夫贼寇还在甄别。」
…
谢再义点了点头,道:「肖参将,兵贵神速,罗山县等县乡亭里还有贼寇残余盘踞,为祸汹汹,需得派人前往罗山县清剿,以免其遁逃山林,不好搜捕,这一次我们要一举荡灾贼寇!」
说着,将虎目光看向其中一位游击将军,沉声道:「孙将军,你率领两千精骑,即刻前往罗山县,对盘踞在那里的贼寇进行剿捕。」「末将领命。」那孙姓游击抱拳应命。
谢再义转而再次看向另外一位游击将军,道:「钱游击,你领五百骑,为前锋斥候,向北方许县而去,探察开封那边儿的动向,一有消息,即刻探马快报。」
钱游击道:「末将领命。」
谢再义吩咐完众将,又看向着飞鱼服,配绣春刀的百户官,沉声道:「周百户,汝阳县既下,汝宁府中贼寇留守势力为我军荡灭,待天一亮,即刻向节帅飞鸽传书,通报此信。」
「是。「那锦衣百户拱手应道。
肖林沉吟道:「也不知节帅在开封战况如何,上次刚刚进军开封府城,开封府城分属大城,一旦战况相持,连绵日久,只怕我等也要北上支应才是。」
「以节帅将略,攻下开封府城易如反掌。「谢再义目光闪亮,振奋说道。
肖林点了点头,也不再说其他。
却说汝宁县衙死囚牢中,传来吵吵嚷嚷之声,并非是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而是汝宁府一些有头有脸的士绅。
在贼寇占据汝宁府以后,就在县衙更换了牢头,囚牢也用来关押—些原罗山县、汝宁县的县吏。
在里厢一座光线昏暗,臭气熏天的囚牢中,大汉镇国公牛清之孙牛继宗,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正坐在一堆散乱的稻草堆中,这会儿蓬头垢面,神情萎靡。
哪怕牛继宗写了一封假捷报递送神京,某种程度上算是背叛了大汉朝廷,但也并没有得到高岳以及手下之人的另眼相看,一样和汝宁府的官员士绅被关押在囚牢中,三餐不得饱食。
或者说,在高岳等一众豪杰义士眼中,如牛继宗这等大汉勋贵,生来就带有原罪,甚至一些贼寇就想看着大汉勋贵成为阶下囚的模样。
就在牛继宗倾听着外间的喊杀声时,忽而听到外间一串沉重的脚步声,不由拨开凌乱的头发,借着监狱甬道中的煤油灯望去。这号服是官军!
天可怜见,牛继宗心绪激荡,热泪盈眶。
周围囚牢中的官吏士绅,同样哭天抢地,大声呼救。
先前,囚牢中官吏士绅,听着外面传来的喊杀声,而后牢房中用来看守的贼寇都神色匆匆地前去支应,情知朝廷派兵打了回来。贾芳领着人进得阴暗、潮湿的牢房,近得
前来,看向那扶住栏杆的身影,依稀能从身上袍服能够辨认出来眼前之人是朝廷的大官儿,试着唤了声道:「牛继宗?「
…
「你们京营兵马?「牛继宗拢目细瞧,心头一喜,大声道:「你们是过来救我的?」
贾芳看向牛继宗,面上似笑非笑,说道:「是来救你的。」
牛继宗一时没听出这话的意思,只是随着囚牢被打开,行走之间,「哗啦啦」,腿上的锁链响动不停,身形晃动着,急声道:「这獠铐也取下来吧,戴着太沉重了一些。」
一个京营军卒从手中的一大串儿钥匙中正要取着,却听耳畔传来一道冷喝:「取什么?等会儿还要戴,押赴京里,明正典刑。」牛继宗怔了下,面带疑惑说道:「什么.什么明正典刑?」心头忽地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牛继宗,你变节投敌,圣上大怒,早就下旨,将镇国公府除爵,夷灭三族,朝廷上谕,前日已发到了南阳府。「贾芳目光冰寒,冷笑说道。
身为贾族中人,对镇国公府与贾家的姐龋心知肚明,如今牛家倒台,心头未尝不为之感到快意非常。
牛继宗惊闻噩耗,如遭雷殛,身形晃了晃,连忙扶住牢房木栅,好悬晕倒过去。
夷灭三族,怎么可能!?
不待牛继宗分说询问,贾芳就沉喝一声,吩咐着手下押送着牛继宗向着衙堂而去。
此刻,谢再义已经汇总着各处的缴获以及伤亡,吩咐行军主簿书写安民告示,以供张贴。
另外再写了军报,准备快马递送朝廷。
等忙完这些,谢再义问道:「肖将军,明日一早,我打算领五千骑,向北而去支应节帅攻开封府城和封堵南逃贼寇,肖将军领兵马在此守卫府城,弹压治安,清剿余寇。」
肖林点了点头,抱拳道:「谢将军放心。」
就在这时,外间亲兵道:「将军,贾百户回来了。」说话间,贾芳已领着几个人押着牛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