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恭敬。
也算是主动在给叶嫤二人找台阶下,有意示好。
然而平乐王却脸色不变,眼中仍是有冷色浮动,并不打算随意饶过天香,仅勾唇笑笑,继续道:“还是瑾黎公子明事理,知轻重。只是,太过纵容下面之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事,且这天香姑娘已然不是什么性子直的问题了,而是满身自负,浑然未将朕与皇后放于眼里。”
瑾黎眉头一皱,面色也跟着稍稍沉了半许。
未料平乐王会当真小题大做,抓着不放。
天香面上的气怒之色越发明显,这些日子在醉仙楼内虽不曾真正伺候过这大昭帝王,但与他也算是在楼子里打过照面的,且能与格尔单那般称兄道弟之人,日日流连风月之地,又怎会真正是个正派之人呢?
纵也是听过大昭帝王的手段,虽心有忌讳,但自打见得他在醉仙楼的事迹后,便对此人着实是生不出半许好感来。
“大昭皇上许是误会了,天香岂敢不将大昭皇上与皇后娘娘放于眼里。若论当真的自负之人,自也该是今早对天香闭门不见的皇后娘娘才是。”天香冷笑一声,再度将话尖落到了叶嫤身上。
叶嫤眼角微挑。
没完没了的是吧?
不过是让她吃了回闭门羹罢了,倒是再度遭她忌恨了!只道是那瑾黎本是极懂进退之人,未料他这边这个天香却是咋咋呼呼,犹如蠢辈一般。
“天香!”不待天香的尾音全然落下,在旁的瑾黎已低声斥责。
他嗓音不算高,但语气中染着的责备与威胁之感极其明显。
天香怔了怔,狠瞪平乐王与叶嫤两眼,这才不服气的垂头下来。
她着实未料自家公子对这大昭帝后二人竟是如此礼待。若论国之实力,大昭之国远不及大梁与大岳,即便要与大昭同盟,自然也是大昭帝后二人占她家公子的便宜才是,毕竟,强龙难压地头蛇,在这大岳国都的地盘,大昭帝后二人又怎能敌得过自家公子的势力。
平乐王勾唇而笑,“身边养条狗自然是好,但若狗未教好,肆意乱吠的话,自也是讨人厌。今儿本想过来好生与瑾黎公子聚聚,毕竟都成邻居了,稍稍走动也是甚好,但如今瞧来,许是的确没这个聚的必要了。”
轻飘飘的嗓音泰然自若。
说完,便牵着叶嫤一道转身朝不远处屋门行去。
瑾黎脸色一变,当即出声,“皇上,皇后娘娘,且慢。”
嗓音未落,他已迅速起身站立。
平乐王神色微动,对他这话并无半分诧异,仅装模作样的止步,头也不回的问:“怎么,瑾黎公子这是要亲自将我们送出府去?”
瑾黎缓道:“皇上与皇后娘娘皆是贵客,待与皇后娘娘聚完后,我定会亲自相送。只是此际,还望皇后娘娘先行留步,我这儿有大岳上好的茶,想让二位坐着好生品品。”
他极为难得的再度示软,这般态度,倒是在叶嫤意料之外。
这些日子与瑾黎相处,也知他并不是个容易示软的主儿,且满身神秘与谋略,是以,他今儿能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低头,便也证明他的确是想拉拢平乐王,极其极其的想拉拢。
这般一想,便转头朝平乐王望来,只见他清俊侧脸上的表情仍是无波无澜,平静之至。
片刻,身后也再度响起瑾黎的嗓音,“还不快向皇上与皇后娘娘好生赔罪?”
这话,显然是冲着天香说的。
只是这话落下片刻,天香并未吱声儿。
平乐王牵着叶嫤再度往前。
却是足下刚行半步,这回,天香那略是心虚与急促的嗓音终是想起,“方才一切都是天香之过,是天香太过鲁莽与无礼,天香已然知错,望皇上与皇后娘娘恕罪。”
这话说得倒是不情不愿。
只是平乐王仍是不打算这般容易放过她。
昨个儿这天香拍叶嫤一掌,他可是一直记着,若非当时叶嫤有意顾全大局不愿与瑾黎和天香二人撕破脸,天香此人,又怎有命活到现在?
他眼中再度有锋利之色滑过,片刻之际,牵着叶嫤停下脚来,目光丝毫不曾朝天香落去,仅径直落定在瑾黎面上,“朕这人历来喜欢睚眦必报,今儿天香姑娘言辞得罪于朕,瑾黎公子究竟要如何处置她?”
他这话问得直白。
且也在变相逼瑾黎真正惩罚。
瑾黎自然也明白这大昭帝王之意,只是天香终究不是他手中的寻常之人,且这些年为了他也算是尽心尽力,吃了太多苦头,如此之下,他自然也是不愿真正惩罚天香,只默了片刻,便委婉道:“天香不知礼数,待晚些时候我定会好生训斥她。”
平乐王轻笑一声,“仅仅是训斥?”
他显然不满意瑾黎的这个回答。
得罪了叶嫤与他得人,无论如何,不说缺胳膊少腿儿,但至少也得受些疼痛不是?
他态度已是格外的强硬,俊美的面上也不掩分毫的染上了几许戏谑与威逼。瑾黎深眼凝他,心中终是起伏不定,复杂升腾。
如今大岳局势至此,几方对立之下,自然这大昭帝王是最适合与他为盟的。
毕竟,要真正扳倒大岳皇族与大岳国相并非易事,他要报仇,那就只能确保今后的一切行事都万无一失。是以,他必须得找个盟友,找个大昭帝王这样的盟友。
大昭帝王往日的所有之事,他大概已是查清楚了,他认为,一个能从病秧子且不受宠的王爷而一举跃上大昭皇位的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