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朗又说道:
“另外,我们做出这件事情,也要做好承受京城王大学士那一派势力的打压。方浩不是傻子,王大学士那一派的势力也不是傻子,我们不能将自己的判断建筑在敌人是傻子的前提上。”
“以前商路没有问题,现在突然发生问题,不需要证据就能够知道是谁在做这样的事情,他们没有证据来证明是我们做的,但是他们可以用一些我们找不到证据的方法来报复我们,我们必须要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
上官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样虽然能够惩罚得了方浩,可是,关闭这条商路,他自己的损失也非常的大。
不只是经济上面的损失,还要面对王大学士那一派的打压。
他觉得现在给自己出一口气,为了显示自己才是这一片区域说一不二的老大,付出的这个代价太大了一点。
就算现在他重兵在手,不用在乎白天那些人对他的看法,可是等到他死后,他的家族能不能扛住那些政敌的打压?
树了那么强大的敌人,现在挣来的荣华富贵,他的子孙后人能不能够保住?
不由得犹豫了起来。
陈朗看着上官云,内心有一些鄙视,也有一些感慨。
——曾经也是一个豪气干云的将军,怎么做了节度使之后,就失去了奋进之心,掉进钱眼中,出不来了呢?
上官云以前不是这样的,要不然陈朗也不会跟着他几年时间。
自从做了节度使之后,上官云感觉到自己的职位已经做到了武将的巅峰,再没有更进一步的空间,所思所虑,也从建功立业变成了守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一个失去了进取之心的人,很快就会变得平庸起来。
当上节度使几年的时间,财富已经积累了很多,比京城那些老牌王公积累的财富要多出很多。
毕竟已经有几百年的时间没有节度使这个职位了,以前的武将没办法捞到这么多的财富。
如果是一个有着野心的人,掌握了这么多的军队,只会利用一切规则让自己的军队更加强大,而不会吃上那么多的空饷。
也正是因为这样,陈朗才会对他逐渐的失望,转投方浩。
方浩来到边关之后,不但没有吃空饷,还弄出了预备兵制度,在规则之外,开辟出自己的强军之路。
虽然牺牲了一些超前的机会,但是让自己的实力变得更加的强大。
还有掏自己的腰包来收买人心,这也是上官云不具备的。
让陈朗看到了推翻尧国朝廷,重建陈氏家族的希望。
他现在貌似在给上官云出主意,用很损的招数来弄方浩,不过他心里有数,只要说到会损失上官云的钱财,上官云就不会同意这样的提议。
果然,在他提出这样的建议之后,上官云思索了很久,才叹息了一声,说道:“冤家易解不易结,都是尧国武将,没必要为那蝇头小利弄得大家都很难看,耗费的是国本。”
陈朗有一些遗憾的看着上官云,似乎是在不满他又一次的临阵退缩。
上官云也有一些不好意思,干笑了一声,说道:“我自己当然不怕方浩这个黄口小儿,但是,我已经老了,我死之后,我的那几个儿子可没有那样的本事能够和他抗衡,没必要为一时之气给自己带来灭族之祸。”
又叹息了一声,感慨着说道:“这人啊,年纪越大,顾虑得越多,已经不能只想着个人的荣辱了,还要想着家族的传承,总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看向陈朗:“陈师爷,你也看出来了,方浩奋飞之势已经不可遏制,现在又对朔州生出嫌疑之心,你说一说,该怎样才能跟他重交旧好,大家共享这一条商路上的利润呢?”
陈朗沉吟了很久,这才说道:“将齐重驱离朔州,这是必须要做到的一点,因为这一件事情就是我们和龙城生出嫌疑的起始,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没有问题,”上官云点头说道,“他练兵的那一套,我手下已经很多将领都知道了,此人心胸狭隘,继续留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上官云说齐重心胸狭隘,那是因为他听到手下将领说过,齐重经常在喝酒之后怒骂方浩,把他说的一无是处。
这样的手下,其实哪一个做老大的都不喜欢。
“最好还要把通往关内的路修得更好一点,”陈朗道,“如果方浩要抛开我们单干,为了摆脱我们的钳制,他最大的可能就是从狼牙关直线南下,不会入关之后东进,经过朔州、雁城,往京城方向而去,这样他们可以节省很多的路程到达内地,完成交易,也可以摆脱我们的钳制,只要搞好和卢伦英那边的关系就可以了。”
上官云毫不怀疑方浩能够搞好和卢伦英的关系,他可不会忘记,方浩就是因为卢伦英的关系才来到边关当兵的。
站在卢伦英的立场上来说,和方浩搞好关系,顺便把自己变成王大学士那一派的人,无疑比做他上官云忠实的部下,要有前途得多。
卢伦英那边开了口子,然后由狼牙关直接南下,开辟一条商路来,那就真的是一点汤水都不会给朔州剩下。
那样的路本来就是有的,当初方浩从巩县来到狼牙关,就是走的那一条路,只不过走那一条路的人很少,目前不具备大商队通过的能力。
可是,如果动用大量的人力来开辟这条道路,就能够将深入到内地的路程缩短几百里,利润足够的情况下,他们很有可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