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师父也有便宜师父的好啊,改日他定要去好生去拜访一下,毕竟……整个大荒,也就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才不会有那种突兀的不适感。/p
宋白泽是个极聪明极懂人情的家伙。/p
他知道君怀对他其实是好意,所有人对他都只有好意,当即笑道:“没事,不就是点记忆,丢了便丢了罢。”/p
他想的,别人不一定能动,即便他能洞察人心。/p
因着自己无息之体的缘故,任凭谁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感知到他内心的一分一毫,以前他相当骄傲,相当嘚瑟,可如今……却突然发现,自己竟有种满腔寂寞无一人能理解的苦闷。/p
真是矫情死了,一点都不像他。/p
你看,就算你是大罗金仙,心里一旦装下了割舍不掉的东西,就会变得很脆弱,我们将其称之为软肋。/p
他宋白泽!/p
有软肋了!/p
辛吾,你知道他如今也有软肋了吗?/p
那个风华正茂,潇洒狂肆的家伙,也有软肋了呢。/p
君怀忽然拽他一把,宋白泽恍然回神。/p
“怎么了?”/p
“看,”君怀指了指子阮和天九,“这俩有情况。”/p
“什么情况?”/p
“咱家子阮何时这般模样过,你看她那满脸娇羞,要我说,这个天九也真是个厉害的,轻轻松松几句话,就能将子阮给逗成这样。”/p
宋白泽正沉浸于自己的伤心事中,跟踪和偷窥虽然是他挑的头,当下却是再没有了半点兴趣。/p
至于子阮和天九为何这么聊得来,他也不想再知道了。/p
一垂眸,眼光刚好触到了他脖子上挂的那只锁踪铃,一时间,心里又酸了起来。/p
你就是怕我跑是不是?/p
从一开始,你就铁了心的认定我是枭衍。/p
辛吾啊辛吾,你真是个顶好的痴心汉!/p
这只铃铛,一开始戴的时候,也没啥感觉,现在真是越想越委屈。/p
给别人的东西,凭什么挂在我脖子上,我看起来就那么好欺负是不是?/p
这么一想,手掌就附在了那铃铛上,五指一抓,将那铃铛给拽了下来。/p
老子不要了!/p
一狠心,便看也不看地给丢到了一边。/p
没了这铃铛,任你有通天的本领也找不到我,老子随随便便就能躲得你远远的。/p
远在天宫的辛吾眼眸狠狠一缩!/p
心里产生的不安和恐惧几乎将他吞噬。/p
他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凉透了。/p
同样的失去,他不能忍受第二次,绝对不能!/p
宋白泽……/p
宋白泽……/p
我不允许你出任何事端!/p
绝不允许!/p
不就是去了趟西海,能遇上什么事?/p
走的时候明明还笑得像朵花,他明明……/p
辛吾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西海!他必须去趟西海!/p
被海风一吹,他才感觉到脸上有点凉,摸了一把,才发觉,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p
“宋白泽,你要是敢凭空消失你就试试!”/p
其实,他本可以直接发一道密令找寻宋白泽的下落的,速度一定要比他现在跑西海快得多。/p
辛吾此时的状态最能诠释什么叫做关心则乱,尽管不愿相信,他心里还有有一种可怕的直觉——锁踪铃,一定是被宋白泽亲手摘下的!/p
他身边有流荒,有君怀,但凡出了事,不会没有人告诉他,他急切地想确认到底是什么让宋白泽摘下那铃铛。/p
辛吾向来敏锐,杀伐,果断。/p
宋白泽总是心事重重,他也不是毫无察觉!/p
他就不该放他来西海!/p
到底,拿对他的信任当什么?/p
辛吾来西海这事,他没有声张,只单纯向敖昶发了道密令。/p
敖昶急急忙忙撇下了一屋子的仙客,将夏夏交与笒钦后,跑到了后花园里侯着。/p
见辛吾现身,赶紧行了个恭恭敬敬的大礼。/p
辛吾心中有气,便一直不松口叫他起来,敖昶只能一直保持那个行礼的动作。/p
他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虽然知道这位天帝陛下向来冷面,但还是头一遭见他如此盛大的怒气,当下也不敢随便招惹他,跪着……便跪着罢了。/p
他堂堂龙王,跪天跪地跪父母,理所应当。/p
辛吾浑身低气压降到了底,双眼微眯,薄唇轻启:“本帝叫人来你这做客,你倒好,还将人给弄丢了不成?”/p
敖昶心里十分忐忑,又是惶恐又是不解,天宫代表辛吾来的只有君怀一个,而那君怀明明就在他这龙宫里头,也不见丢啊。/p
他小心翼翼开口:“陛下,君怀将军就在宫中,没见回去。”/p
辛吾一记眼刀扫过:“君怀在不在还用你说?本帝问的是宋白泽。”/p
敖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怪异:“原是陛下说的宋将军,可他……他不是同夜殿……”见辛吾又要发作,他急忙改口,“宋将军也在呢,未曾离开过。”/p
辛吾眸子一缩,逼问道:“他在哪?”/p
“方才瞧见他与君怀将军和覃沐将军一同离开了大殿。”/p
君怀与覃沐的气息,他感应得一清二楚,唯独没有宋白泽,但宋白泽若想在他俩眼皮子底下消失,也是桩不太可能的事。/p
那么,人还在龙宫没错了。/p
虽然覃沐君怀掩了声息,但辛吾的境界要比他们高出太多,故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