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她开口说话。已是欣喜,“是啊。我来接夕儿回去。”
她一直呆愣着,连屋内何时来了人也不知,等到有所察觉之时,只觉得依稀有人在自己的耳畔间轻语,等回过神,自己已经是落在了一个人的怀里,而那熟悉的怀抱和声音,都在提醒着她,这个人,是本已经陨落在卡努努那一战上的师父。她实在想不到,出现的人会是师父。只当是师父回了魂,显了灵,来接自己,也不知,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师父,要接夕儿去哪里?这世间……还有夕儿的容身之地吗?”
“只要夕儿愿意,这世间便没有你去不得的地方。”听着青华的话,司徒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源于自己的幻觉,师父已消亡,或许已经成为了世间的阵阵清风,这世间自然是没有他去不得的地方。想到这,她一阵心酸,自己终究是软弱的,身旁已无人再可倾诉之时,便心存幻想,觉得可以让自己依靠的师父尚在人事。
“可是,夕儿……夕儿还有没有做完的事,不能就此了断了自己,同师父离去……不过,师父你且安心,只要夕儿心事一了,一离开了这尘世,就立马去寻师父……”说到这儿,多日未开口的她已嘶哑了嗓音。
“你说的是什么胡话。”青华训斥道,“为师没事,也不会让你有事,为师定要叫你好好活着。”
听着青华的话,司徒不禁对着他浅浅一笑,神色如常,也不似之前那般迷离,“不知师父当日有了什么境遇,眼下,能够安然,也是万幸。“说到这儿,那浅笑又变成了一抹苦笑,”只可惜,师父回来了,我的大叔却被这天道给带走了……“
“天道,天道……难道一切真的是天命?“她独自轻语,嘴角的笑意愈演愈烈,明明笑着,落入旁人的眼中却是一片凄然。“师父,夕儿的时日,不多了。”
“不会!你要相信为师,为师有法子,叫你好好的活着。夕儿,你听话,切勿再有这轻生之念了。如今,望眼三界,只有你一人,可解如今的破军之局。”
“师父,是我同君禾反目吗?”司徒的话,让青华陷入了沉默,他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
“师父,其实,尽管我恼他气他把我关起来,一意孤行听了他父神的话,甚至是逼迫我吞食妖丹来维持容颜和性命,可我打从心底,也没有真正怪过他。因为,我知道他的不易,他心中的苦涩。那找不到他的十年里,这魔界,那忘川河畔的一切,是我怎么都渡不过的劫,那种蚀骨的思念,让我日复一日的体会到,原来,把一个人记到了骨子里,是这么一回事啊。人潮涌动,你却独独寻不到你念着想着的那个人儿,那个滋味,实在太不好受啦,我是太害怕,失去他了。可是,为什么。他要对大叔下手?于我而言,世间之大,却独有一个他。可是,这世间。也只有一个大叔啊,他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说道这儿,司徒的脸又流露出灰败之色,陷入了死寂之中。
“我怎么样的都不要紧,因为这是我甘愿的。可是,我却要我身边的人都好好的,因为这是我唯一的祈愿了。”
“还记得你小时候。难过的时候,就会躲在师父的怀里,大哭一场,再睡上一觉,醒来,就好了。夕儿,如果难过,哭一场,或许会让好受一些。”他轻轻拍了怕她的背,示意她落泪发泄一番。
可她却摇了摇头。“这几日,我什么都不敢想,我怕我一想。就会心生悔意。”青华听着她说到这里,心下一喜,却是不露声色,这个悔字,让他觉得,能劝服夕儿封印破军之力之事,或许并不久远了。
“夕儿,只是重情。”
“不,我哪是重情。我若是同他反目。对他出手,那于他而言。我大概便是这世间最为无情薄幸之人了吧。”听她说到这儿,青华不由地皱眉。纵使亲眼见碳被木君禾所杀,夕儿似乎也无法由爱生恨,对木君禾下手。此事,看来不易。可看着夕儿那一丝犹豫的神情,青华又不由地觉得,有了一丝的松动,总好过之前那般坚决。
“如果我说,我有两全的法子呢?”
若是放在以往,她必定会不犹豫地回绝师父吧,可真到了如今这一刻,心中虽犹豫着,可到了嘴边,还是问出那句话,“是何法子?”
“夕儿可信得过为师?”
“自然是信得。”
“可还记得当日,天神被木君禾所爆发出的破军之力斩杀?天神的肉身不保,已成四分五裂,后来被我们送进了七莲池,只待重塑肉身,千年之后,或许便得以新生。而七莲池水,最为正气,能够洗涤天神的邪念和污秽,我觉得,对于代表毁灭一切的破军而言,或许,这七莲池水也能清除掉木君禾身上的破军之力,就算不能清除,这千年来的压制和封印,也能为你和他争取一丝时间,也算得上是一个希望。”
“师父的意思是,毁掉破军赖以生存的肉身,让君禾在千年之后重生?或许,那个时候重生的君禾,能够脱离破军的宿命?”
青华点了点头。
“这世间,能够让他毫无防备,又能接近他,得手的人,大概只有夕儿你了。”听着青华的话,她倒是一反常态,嗤嗤地笑了起来。“这么说来,瞬间觉得自己倒成了幸运儿。这是要我利用他对我的感情,真是要在他心口上干净利索地挥刀子啊。真是讽刺啊。”
“可我并不想如此,夕儿。破军若是丧失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