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咏姑娘,你看我们与你远日无仇,近日无怨,你为何要这般待我们?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你说!本王定会替你讨个公道。”/p
“哈!公道!什么是公道?逸王莫不是太天真了?”月咏冷笑着坐下来,径直拿起酒杯,自斟自饮起来。/p
“月——咏!”叶言微微睁开眼,见着自己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手脚,也丝毫不以为意。泰然自若出声:“或许——该称呼你周寅,更为合适!”/p
“小叶子,你终于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逸王转头看向叶言,不无兴奋。转而又狐疑开来:“周寅?谁是周寅?”/p
叶言侧头看了眼依旧昏迷不醒的苏梓默同路悠然,这才掉头看向逸王,稍显无奈:“密室杀人的主谋!”/p
关于最近闹得风风火火的“密室杀人”,逸王也是有所耳闻。/p
脸上骇然失色,吱吱呜呜:“杀,杀人凶手?”/p
“叶言,想不想听个故事?”月咏直视着她,波澜不惊。/p
叶言同样回以从容不迫,淡淡开口:“死之前能有故事听,倒是赚了。”/p
“从前,有个员外家,夫人生下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因为员外是老来得子,所以这户人家,什么都想把最好的给这个孩子。久而久之,男孩儿娇生惯养,变得嚣张跋扈。/p
有一天,男孩儿外出玩乐,再一次戏耍起随同的仆人,将他们全都推进了猎户设下的陷阱里。男孩儿自己一个人回家。/p
只是,他高估了自己,他根本就不记得回家的路。/p
男孩儿遇到人贩子,兜兜转转,又被人贩子卖给一个江湖艺人做养子。这个江湖艺人,每天只做三件事,挣钱,喝酒,打养子。/p
男孩儿的身上,从来都是旧伤未愈,再添新伤。漂亮的脸蛋,时常因为鼻青脸肿,失了原本模样。/p
在男孩儿十五岁那年的冬天,养父喝醉酒后,再一次对他是拳打脚踢。原本他以为会同之前一样,养父打得累了,就会放他一马。/p
可那一天,凶神恶煞的养父,竟举起了刻刀。当刻刀一次次扎上自己的后背,男孩儿再也不想忍了,他奋力推开了养父。/p
他也不知道养父到底是醉了,还是晕了?反正就只看到躺在地上的男人,一动不动。/p
男孩儿爬起身来去收拾,见着刻刀上面的那一抹鲜红,突地一阵后怕。/p
这次是刻刀,谁知下次会不会是锤子?更甚至是斧头?/p
就在这时,脑子里出现一个很强烈的声音:‘杀了他,杀了他你就自由了,就再也没人能打你!’/p
男孩儿用斧头砍下了那双经常毒打他的手掌,又伪造了一封‘忏悔的遗书’。跟了养父这么多年,想要模仿他的字迹并不难。/p
因着身子瘦骨嶙峋,把养父吊上房梁,可是费了他一番周折,为此还将屋中水盆给打翻了,弄得到处都是水,和着血迹。/p
为了躲避嫌疑,男孩儿从狭窄的通风口爬了出去,还快跑进了城里去买酒。/p
男孩儿成功了。没人怀疑过他,毕竟他看起来是那么的瘦弱,根本不是江湖艺人的‘对手’。/p
养父死了,男孩儿也不想留在这个伤心地。他跟着经商的生意人,去了关外。/p
原本岁月静好,直到两年之后的一天,他所呆的镇子,来了一队人马。/p
男孩儿从小就特羡慕征战沙场,所以对保家卫国的将士们,自是崇敬非常。/p
可那一天,他崇敬的‘天神’,竟然玷污了他。甚至还胁迫他,过了整整三天,暗无天日的生活。/p
‘天神’走后,男孩儿依旧胆颤不已,更是心灰意冷,一度寻死。/p
到底是福大命大,每次都能从地府里爬回来。/p
男孩儿厌倦了他的‘男儿身’,所以他决定以‘女人’的身份,在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p
兜兜转转,他来到了传闻最是繁华的京城。因着‘女人’的柔弱,他只得落脚在烟花之地。只是,他再一次失策,权利越是集中的地方,不见得就有多光明。/p
好色之徒,一个又一个。真实身份被拆穿。为了维系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他没有办法,只能杀了一个又一个的‘知情者’。/p
他也厌恶杀人之后的惶恐度日,他已经决定了收手。可事与愿违,偏偏这时候,他再次遇到那个将他推进地狱的男人。/p
男人也认出了他,更甚至以此威胁。他别无选择,只能再一次沦为男人的‘玩儿物’。可他终归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男孩儿。/p
他杀了那个‘魔鬼’,如释重负!”/p
月咏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似那些不堪的记忆,完全挤走了生的乐趣。/p
在他讲故事的时候,苏梓默同路悠然也终于醒了过来,见此困境,都是骇然失色。/p
他们手脚被捆绑也就算了,更甚至还浑身乏力。叶言一度怀疑,月咏给他们下了药,才会弄得他们是昏昏沉沉,任人摆布。/p
“月咏姑娘!不,是那啥周大哥,你不必自责,那些人都该死,你杀他们是对的。”/p
逸王匍匐着往前探了探,一脸恳求:“但是我们可都没做对不起你的事,这你都知道的。所以,你不会杀我们的呃?”/p
叶言不觉莞尔,这逸王还真是“天真”得可以。/p
他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就已经失去了活着的“本钱”。眼下她只祈祷东方汐他们能快些赶到,或许还有一丝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