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太子历青云施施然到访,见到太史彰,狠狠怔了一瞬,只不过是一日未见,原本意气风发的太史彰何以两鬓霜白?
历青云心下惊疑不定,却聪明的不去询问,殷切的关怀了几句,什么左相为国事太过劳心,要保重身体云云。
随后切入正题,他想纳‘太史昭然’为妃,左相可有意见?
太史彰怔了一怔,只是一夜间,便有了物是人非的感觉,那个养了近二十年的太史昭然,听起来,既熟悉又陌生。
沉默少顷,太史彰慢慢答道:“太子殿下自不会薄待昭然,如果她愿意,臣无意见。”
“那真是太好了!”历青云兴奋的几乎要跳起,将‘太史昭然’昨夜入宫之事讲来,有些犹豫的将其要改名换姓之事一并道来。
太史彰苦笑一声,说道:“无妨,只要昭然高兴便好,女子出嫁从夫,一切便由太子做主。”
两个客套了一番,太子将劝说老皇之事嘱托给未来岳丈,先行离去。太史彰则是洗漱穿戴,准备入宫辞官,再去看看‘太史昭然’。
以往都是‘朱惜玉’亲手服侍,如今换成了丫鬟,太史彰少不得又是一番颓然感伤。
强打精神入了宫,老皇私下接见了太史彰,看到满面疲态失了以往意气的爱臣,询问不出原由,只道是家中生变,叹了叹气,知道留他无用,点头允了。
至于‘太史昭然’,看在左相面上,便不在为难太子,定下日子,便会策立为太子妃。
太史彰叩谢,随太子同往,想再去看一看‘太史昭然’,谁知‘太史昭然’躲在太子床上,隔着厚厚的帘幕表明自己现在是千桃,不再是他太史彰的女儿,以后与他也再无干系,一番冷语换得太史彰苦笑连连,黯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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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太子历青云,与即将成为太子妃的千桃,在堂皇的太子寝宫中隔几而坐,举杯共饮,一杯酒尚为饮尽,未来太子妃眼皮一沉,软软的伏在了桌上。
历青云一惊,站起身想要去看,眼前,突然冒出四个人来,当先的一个紫衣男人,与他,有着同样的样貌。
“来人!有刺客!”历青云抽身后退,放声大喊,一双冰冷的手掌,突然扼在了他的颈上。
“别人的东西,该还时还是要还的。”紫衣男人淡然吐出一句话来,手掌用力一抖,历青云魂魄离体,自动飘向梁上的聚魂灯中。
这个紫衣男人,自然是夏无心,对着自己的肉身嗅了嗅,净是酒肉的浊臭之气,还沾了些俗艳的脂粉香。
夏无心嫌弃的皱起眉头,将肉身丢给玉青子,说道:“好臭!老头子,拜托你帮我净化净化。”
玉青子笑眯眯的接过夏无心的肉身,取出两张符纸,前心后背各贴一张,使术收入佛珠串的舍利之中。
“嘿嘿,大功告成,走罢~”玉青子喜不自禁,几十年呐,终于寻回了爱徒的肉身。
“哟~贵客临门,怎能不畅饮几杯便走哇~”娇媚入骨的声音蓦然响起,胡皇后妖娆的身姿出现在屋内。
白无归向其他三人抛了个媚眼,看吧,我就说没那么简单吧。
太史昭然翻了个白眼:你们是一路的,你跟他说。
白无归挑了挑眉:我与这个不男不女的妖孽可不是一路的,士可杀不可辱!
玉青子撇了撇嘴,挡在白无归与太史昭然中间,阻止两人继续眉来眼去,对胡皇后不冷不热的说道:“饮酒嘛,就不必了,喝了你这里的酒,变成不人不鬼,或者是不男不女,那可就不妙了。”
‘噗嗤~’太史昭然不厚道的笑了:老头子,多年没听过你出口成章了,宝刀未老啊!
胡皇后也不恼,媚眼如丝的从各人面上一一扫过,在太史昭然面上多停留了一瞬,而后深深驻留在白无归脸上,似笑非笑道:“哟,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能碰到一只九尾血狐,看来我想要回我的东西,是不大容易了~”
“哦~”白无归不冷不热道:“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强留无用。”
“到了我手中的自然便是我的,抢我的东西,找死!”胡皇后十分执拗,突然间探出右手如闪电般抓向玉青子,手已成爪,指甲青黑尖利,像是淬了剧毒的利刃。
玉青子抽身后退,一张符纸疾射而出,在将与利爪撞上之时,胡皇后突然折身,改抓夏无心。
夏无心飘身退开,胡皇后又是一折,只是瞬间,胡皇后攻击三次,最后的一抓,目标,是太史昭然。
太史昭然真气还未恢复,身上又没有护身之物,一受到攻击,他人皆惊。
玉青子将手中一把黄符激射而出,夏无心瞬间闪到太史昭然身边,与太史昭然换了方位,退开已是来不及了,只好以身作挡。
胡皇后的利爪眼看要刺到夏无心身上,却娇笑了一声,瞬间从原地消失,堪堪避开了身后的符纸,她可不想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玉青子大惊,胡皇后避开了,这些符纸岂不是要打在夏无心身上,天呐!这符纸若是打在人身上可以发挥三分效力,打在妖身上就有七成,打在鬼身上,可就有十成呐!
电光火石之间,一条如红绫般的长尾卷走了夏无心与太史昭然,玉青子松了口气,将太史昭然扯到身后,取出符剑,将快要落地的符纸召起,如一条黄色小龙般缠向胡皇后。
夏无心缩身入地,时不时现身而出,准确的出现在胡皇后身前,狠狠一击,再缩入地底。
胡皇后又笑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