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后,王珂接到通知,将在军部所在地的火车站,乘坐火车开赴内蒙集训地。
这是一辆军列。
平板车上装载的有各种各样的坦克、装甲运兵车、通讯车、防化车、油料车、炊事车、生活保障车,竟然还有一台不知道名称的车,身边一位胖乎乎的战士告诉王珂那叫洗澡车。筆趣庫
“洗澡车?”身背背包、全副武装的王珂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位胖乎乎的战士显然见多识广。“我不仅知道,我还在上面洗过澡呢,淋浴,烧柴油的,车上自带的水一次可以洗一个连,但是每次只能洗八至十个人。”
王珂与这位胖乎乎的战士认识了,他是本团步兵六连的一名副班长,与王珂不同的是,他背的是一支半自动。
“来认识一下,我叫覃虎,你们叫我老虎得了,你呢?”
“我叫王珂,直属队炮兵连的。”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位西山打靶从汽车底下逃出来的王珂吧!”这话后面带了一个“吧”字,就成了“王磕巴”
“我不是王磕巴,我是王珂。”王珂故意逗他一句,他觉得身边这位战友天真无邪,很有亲和力。
“对,对,对,你不是王磕巴,你是王珂,哈哈哈!”笑完,他一指旁边的另一位战士,“他叫杨立勇,你们直属队通信连的一位班长。”
当兵快两整年了,王珂一直在外,真正回到营房的机会并不多,所以与刘立勇虽然同为直属队,却并不是太熟悉。三名战友手握在一起,看来这次冬训是多兵种的合成集训,以团为单位,他们被分配为第六小组。
站在队伍中,三名来自一个团的战友,感觉特别亲切。
“我们坐的车厢在哪,还没有挂上吗?”那位叫杨立勇的班长问。
“呶,早来了,就是前面的那辆闷罐车。”覃虎介绍。
“啊,我们坐那种车去内蒙,不是带座位的客车啊?”
“不是,这个更舒服。上去以后,把两侧的门一拉,你可以睡觉。一觉睡到内蒙,相当于卧铺。”
王珂此时注意到覃虎除了身上的背包与行囊,手中还拎着一个脸盆,脸盆里放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
“你那里面装的什么,还挺沉,我来帮你拎。”王珂走上前,准备帮助覃虎拎。
“不用,里面装的都是好吃的。”覃虎显然是有准备的。而在出发前,团里每人发了五斤压缩干粮,要求每人自带一壶开水。
“老弟,你有先见之明啊,竟然自己也带吃的了。”王珂很是羡慕。
“那是,我们是谁啊,别声张啊,上车后我们三人都有。”覃虎说道。
很快,集合的哨子听见响起来。一位戴着上面的“值班”二字袖标的值班员跑过来,通知大家上车。
王珂所在的这列闷罐车,坐了不到二十人。来自五个单位,大家很快在车上坐成了五个小圈。
一声汽笛,火车启动,缓缓地向着北方驶去。
此时覃虎打开网兜,从脸盆里取出那个包。打开一看里面有六听军用罐头,还有个油纸包着的东西。
老虎取出六听军用罐头,对王珂和杨立勇说:“我们仨,每人一听五餐肉一听蔬菜,帮我分一下,路上吃。这油纸里面包的是两个卤猪肘子,这玩意香着呢,也留着我们路上吃。”
王珂还是第一次见到军用的蔬菜罐头,很是好奇。仔细一看,老虎手中的军用蔬菜罐头是黄豆卤豆干的罐头,而自己的这个罐头则是包菜西红柿罐头,而杨立勇的更为少见,竟然是海带罐头。
“老虎,你这军用蔬菜罐头从哪来的?”王珂问。
“从家里拿来的。”覃虎有些得意。
“你家里怎么会有这些军用罐头的?哦,我明白了,你爸爸也是当兵的,对吧?”王珂再问。
“对。”
杨立勇凑过来:“兄弟,你爸爸是多大的官?”
“不大,团长。”
王珂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既然人家不愿说破,自己也不应点破。
“王珂,听说你立过几个功?”覃虎开始找王珂聊天。
“你听谁说的?都是瞎传。”王珂背靠车厢板,听到列车“咣当咣当”有节奏的声音。
杨立勇再次凑过来,插了一句:“可不是瞎传,上次你二等功表彰会,虽然太远我没看清你,但是我们直属队可都知道你的名字。”
“王珂,虽然我在步兵连,以后我们就熟悉了,大家都是好朋友,好兄弟。在部队这所大熔炉里,彼此照应。”覃虎说道。
“对,我们都是来自天南海北的兄弟,一个英雄团的战友,为我们的认识干杯!”通信连杨立勇拧开水壶盖,向两人示意。
大家一起拧开水壶,干了一口白开水。
此时,王珂已经猜到了老虎的真正身份,他是覃副军长的儿子。难怪首长把自己找了去,还再三叮嘱要彼此关照。
他没有想到覃副军长的儿子也在部队当兵,还舍得把儿子放到这么艰苦的地方参加冬训!
覃虎显然吃过不少苦,但偶尔还有自己的个性。王珂注意到这点,对首长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对面前的两位战友也是更加的亲近。
聊天中,他了解到三人中杨立勇长自己一岁,而覃虎小自己一岁。三人都是同年兵,他和杨立勇是班长,覃虎还是一名副班长。
但足够了,将门无犬子。
一路无话,车昼夜不停,越走越冷。虽然脚上穿的是大头鞋,里面有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