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杜航抱着自己的枕头在成安素的门口踌躇了几下,抬起手臂敲了敲门:“我……能进来吗?”他的声音略微有些委屈,像个孩子一般,里面没有回应声音,倒是门被从里面拉开,正在刷牙的成安素冲他点了点头,收回的手悬在下巴下面又急急回了卫生间去。/p

这种过分平常的状态让杜航一下子便放松了下来,成安素出来时,他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微凉的掌心贴合了一下他的额头,离开片刻后,又贴了一下他的脖子,这次是手背,能感觉到微微凸起的骨节。/p

紧接着被他随便盖在肚子上的被子也被拉了起来,松松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没压住脖子:“我马上过来,”脚步声离远了些,又靠近,床的另一边因为重量略微被往下压了压,紧接着,成安素也钻到了被子里,“好了,睡吧,晚安。”/p

说是这么说,她关了头顶的大灯后,反倒又打开了床头的夜灯,她半靠在床头的位置,明晃晃的橘色灯光被她挡住了大半,落在杜航身上的只余下暖意。/p

在这种松饼一般绵软的气氛中,杜航向她的方向又靠近了些,一条胳膊被挤在了两个人之间,另一条胳膊则伸过去,压着被子,也压在了成安素的腰上。不过她并不反感的样子,相反,她甚至伸出手,在杜航的胳膊上安抚性地拍了拍,示意他快睡。/p

杜航竟然真的就这么睡着了,连她低语的那句“晚安”都没有听清楚。/p

他是被怀中空落落的冰冷温度唤醒的,杜航瑟缩了一下,开始以为成安素是去了卫生间什么的,但房间黑漆漆地,没有光线露出来,门也是关着的……/p

“成安素!”一直以来,根本没放下去过的神经再次被绷紧,杜航直接从床上跳了下去,这次,客厅里也是黑的,他跑下二楼,疯了一样打开所有的等,这才发现在落地窗边的阴影中,藏了一个人。/p

她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明明唇角带有笑意,可偏偏她的琥珀色的瞳孔内,冰冷地没有任何感情。/p

先前还残留的一点儿睡意,被这样的成安素彻底吓跑了,杜航三两步走到她的面前,却不敢伸手去碰她,只能投以一个不太温和的笑容:“起来了?睡不好?怎么没喊我?”/p

“为什么要喊你?”/p

杜航第一次知道,成安素那么温和的声音冷起来,竟然叫人不寒而栗。可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你睡不着,当然喊我啊。”/p

“是她,”成安素反手指了一下自己,“她睡不着,才应该喊你,我不需要。”/p

如果可能,杜航非常想把自己现在的状态拍下来,一定是很好的惊悚片的素材。他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笑容扭曲而僵硬:“睡糊涂了,你说什么呢?”/p

成安素挑了一下眉尾,看起来对他的反应极不满意似的:“说些有用的,你是谁?”向周围打量了几眼,“我没有被抓回去,我们逃出来了?”/p

之前的情况,杜航大概还能整理出个思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就像一片过载的芯片,正在发出濒临死亡的,噼里啪啦的声音,火花在自己的大脑中绽放,无数的线索和可能都汇聚成了一条条河流,可偏偏就是找不到最后融入大海的位置。/p

细碎的东西太多,故事背后的脉络反倒看不清楚了。/p

退后两步,杜航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又拍了拍自己的脸,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你说是从之前关你的但那个地方,那么你是逃出来的。我是,”在介绍自己的时候,杜航又顿住了,不过也只是一秒钟的时间,“我是她丈夫,我叫杜航。”/p

“丈夫?哈哈,哈哈哈哈哈……”成安素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可笑的事情一样,她眨着眼睛,隐约能看出来一点先前的稚嫩感,“她竟然结婚了?结婚?她怎么结婚,啊?”/p

“她?”/p

杜航一下便抓住了其中的重点,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素,你到底怎么了?你……”他觉得她很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儿奇怪,就好像,就好像面前站着的,并不是成安素,而是另一个人似的。/p

这个成安素听到他的反问后,小声戛然而止,随后,向光之中迈了一步,将自己暴露在了通明的灯光下:“是啊,她,她这段时间可不怎么好,不然,就轮不到我站在你面前了。”/p

人格分裂。/p

以往只是在剧本中,或者电视剧、电影中看到的东西,如今竟然实实在在发生在了自己身边儿,还是发生在自己妻子的身上。杜航感觉自己内心的某些东西正在瓦解,以至于他的大脑都变得混沌不堪,空气中,某种叫不上名儿的花香味混杂着甜香味,越来越重,他的脑子也越来越沉。/p

杜航接连推后了好几步,又向右边挪了挪,这才扶住沙发的椅背,没有摔到地上去。就在他感觉自己马上要失去自己对于身体的掌控权时,这种令人不安的味道突然消失了,仿佛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是杜航的错觉。/p

他急忙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你做了什么?”/p

现在,每每嗅到这种不该存在于当下内的味道时,杜航总是会格外小心。与他的戒备不同,成安素脸上的表情丰富地一眼便能看出来,她在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掌。/p

半晌,突然笑了一下:“原来如此。”/p

说完这四个字后,她周身所有


状态提示:第244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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