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着——
——雪明最终也没有拨通九界车站前台的电话。
她不知道这里的公共电话系统有没有监听,执政官和当地的财阀势力会不会官匪勾连吃里扒外,要是这些人也背叛了傲狠明德,那么这通电话绝不能打。
维克托老师已经看过浦西·裴迪南的记忆,当老师回到boss身边,一定会把事情说清楚。也不必让雪明来通风报信。
可是没等她按下拨盘的第一个键。
电话亭外立刻有人激烈的敲门。
雪明闻声开门——
——就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抱着孩子往电话亭里挤,说起流利的西班牙语。
“姑娘!让一让!能不能让我先打个电话!我的孩子发烧了!我得联络老公!”
雪明和流星都没有在意,退出电话亭,将通讯的机会让给了这位母亲。
等到她们再次进入电话亭时,没来得及打招呼,那位带娃妈妈匆匆离开,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一句谢谢都没有。
这让雪明起了疑心,她犹豫再三,依然没有去触碰拨盘和听筒。
小星星疑惑的问道:“大姐大?你愣着干啥?”
“因为”
就在此时,就在此刻。
一个陌生人凑了进来。
那人戴着牛仔帽,穿着白西装,一头黑发,是个黑人小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胡子邋遢的,身上冒出浓烈的烟味。
“因为这位女士已经察觉到了。”
黑人小哥挤开小星星,露出灿烂的笑容,他用纸巾擦拭着电话亭的拨盘,就看见白皙的卫生纸上,留有一层黄色的油垢。
“甘油里有四十八区特产小甜食,这种入门级甜品可以让你们感受快乐——我们叫它,和尼古丁一样,能被皮肤吸收,刚才占用电话亭的那个妈妈呀。准备向你们推销这种药品,推销的手法简单粗暴。”
小星星听得头皮发麻,这地界害人的妖怪居然会利用人的同情心!带娃犯罪是说来就来呀?!
“我跟了你们一路。”黑人小哥自我介绍:“来斯利,银贝利的管事,东街的小工和报童,都是我的兄弟。”
雪明眼神凛然,不苟言笑。
她没有说话,只是在观察着来斯利小哥的神态。
来斯利接着笑呵呵的说:“不相信我吗?要不你来舔一舔拨盘上的前菜?很多人就是被这种把戏毁掉一生的,包括我的父亲。”
雪明摇摇头:“我不确定你的身份。”
“那么你等一会,等个三十秒。”来斯利伸出手,从白西装里露出金表,紧接着开始倒数计时。
最后十秒左右——
——两个摊贩老板一左一右,夹着刚才的中年母亲回到了电话亭。
女人只是哭喊着,鼻青脸肿的样子,凄厉的哀嚎着,遭受了一顿毒打。
来斯利则是熟门熟路,推开电话亭的大门,向小兄弟会的贵客展示着清水湾的社区法则。
“她坏了规矩,跨了两个辖区来卖货,我没有资格处置她,按照小兄弟会的做法,要剁掉一条手臂。”
来斯利与右边那位胖老板打过招呼,就取来一把精美的鲍尹猎刀,交到雪明手里。
“银贝利的人不能动手,这里是小兄弟会的地盘,你是小兄弟会的贵人,要你亲自来。”
“别相信他的鬼话!姑娘!姑娘!”女人被押到电话亭里,有跟班钳住她的下巴,按着她的手臂架在铁栏上:“别信他!别信他呀!不是我干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来打个电话我”
来斯利优哉游哉的说:“这些毒贩子,大多是一边吸一边卖,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
女人:“放屁!你这个狗!死黑鬼!”
来斯利见雪明半天不动手,表情渐渐变得暧昧,“你下不了手?”
小星星大气不敢喘一下,她与三三零一讲过这个事。
哪怕是敌人,如果是女人或小孩,她也会犹豫,也会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眼下的状况,怎么看都是这个女人带着小孩来下毒害人,大姐大在犹豫什么呢?
面对来斯利的质疑,雪明先是走出门去,从另一个摊位老板怀里探明小宝宝的症状,发觉这个婴儿确实在发烧。
紧接着她揭开襁褓,就看见孩童身上的烫伤,有烟头的痕迹。
再回过头来,走进电话亭里,她揭开女人的衣领,在怒骂和恐惧的尖叫中,撕开女人手臂处的棉布夹层,从中找到了一瓶黄澄澄的溶剂。
来斯利颇感意外,为这位新人缜密慎重的心思感到惊讶。
雪明对来斯利说:“你出去一下。”
银贝利的管事立刻遵照雇主的吩咐,带着两个小工退出去了。
雪明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嬉皮笑脸玩世不恭,对女人说。
“这玩意用起来怎么样?”
女人则是光速变脸,从委曲求全冤枉恐怖,变成精明利索的推销员。
“这只是前菜,妹妹,我和你说只要滴在手臂上,你立刻就能感觉到快乐你要不要试试?要不试试?相信我,这些乞丐根本就不会明白的”
雪明:“真的吗?”
女人:“回购率百分之百!只要你肯试!其他客人用了都说好!”
话音未落——
——女人只觉得一股巨力扑面而来!
一只黑漆漆的化纤手套按在了她的脸上。
雪明:“人可以犯错,但是不能犯同一种错。”
这是她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守在门外的来斯利浑